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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玄輕按著胸口,連忙忍住。一連好幾天了,夜夜咳得不能入睡,連藉著睡夢逃避的可能都沒有。那夜咳血讓阿彬大驚失色,其實那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你就再陪我一陣子可以嗎?”
“陪到你什麼時候?”
玄看著卓寒,淡淡一笑:“陪到我死的時候。”
他在耍他。卓寒恨恨道:“要麼殺了我,要麼讓我走。”
“這也不肯?”胸口突然刺痛,玄臉色微變,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間。
轉過迴廊,在卓寒不可能聽到的地方,玄倚在廊柱上,一陣要撕裂心肺般的咳嗽。喉頭腥甜湧上,卻又讓他強自嚥下。想要他留下,如果告訴他自己咳血的事也許他會為他留下,但又不想他僅僅因為憐憫而留下。所以說出那句“陪到我死的時候”,暗自期望他能聽出破綻,期望他能追問,可他以為他在耍他。其實也明白自己一樣是在乞求憐憫,但即使連這個他也不會再施捨了。
寒,我讓你走。
心彷彿在瞬間裂了道口子,那是他自己劃的,血肉模糊。
站直身體,拉了拉衣襟,伸手擦了一下嘴唇。抬頭看了看,天色蔚藍,竟是個好天氣。
重新走進他的房間,他來還他自由,也給自己一個了局。
床上空了。
玄一驚,立時察覺有人:“出來!”
帷幔掀起,走出三人。鬱崎風、萬驥遠、丁劍遙。卓寒被丁劍遙挾持著,劍架在他頸項上。
“是你……”玄眼神變冷。是他疏忽了,一心糾纏著卓寒,沒有注意崎風的動向。
“把無垠和我父親還給我,不然我殺了他!”鬱崎風的聲音嘶啞,目光是從未有過的銳利。
薛無垠已死,難道他真會殺了卓寒?他竟聰明到知道用卓寒了要挾他。玄暗自咬牙,如果卓寒的穴道沒有被封住,那麼他們任何一個都不可能製得住他,現在他的性命卻讓別人掌控著。寒,是我的錯。
“你們跟我來。”玄掃了三人一眼,沉聲道。
玄在前領路,崎風緊跟著,萬驥遠持劍殿後。侍衛發現異狀,立刻齊集,卻被玄喝道:“不許妄動!”
他竟真得如此在意一個男人,鬱崎風看著玄的背影,仍覺得難以相信。要挾是他曾經不屑的做法,但為了無垠,即使要採取更卑劣的方式他也不會猶豫。何況這只是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罷了。
轉動機關,密室的門慢慢開啟,一股腐臭混雜著藥味撲面而來。崎風的心一緊,竟有些不敢舉步。
“你別甩什麼花樣!”丁劍遙警告道。
“你手裡有人質,我能怎麼樣?”玄看了一眼卓寒,後者神色平靜。
室內昏暗,陳設簡陋。床上好象躺著人,會是無垠嗎?為何她沒有動靜?崎風忐忑著走上前,伸手去掀床幃,手心微汗。
一蓬稀疏的蒼白亂髮,深陷下去的臉頰,好象面板和骨骼間已沒有血肉,獨眼圓睜著卻不知道望向何處,惟有翕動著的唇證明那不是具乾屍。
“父親……”崎風喃喃,既而一聲慘呼:“父親!”人跪倒在床前,顫抖的手緊緊抓住那隻伸在外面的枯爪。
“你不是很想兒子嗎?他回來了。”身後玄走了過來。
“父親,父親……”崎風輕喚,淚奪眶而出,是他不孝。
那隻獨眼開始慢慢轉動,然後定定地看著崎風。
“父親,是我,是崎風啊。”
喉結滾動,發出嗚咽聲。他認出他了,那是他一直在等的兒子。
“父親,你認得我?”他尚有意識,這讓崎風一時幸喜。隨即卻認識到,在這樣的折磨下尚存意識是一件多殘酷的事。
憤而轉身,一把揪住玄的衣領:“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他?”
玄輕蔑地看著他:“他很想活下去啊。”
“你……”
床上忽然傳來哼聲,鬱行雲的獨眼盯著崎風,嘴咧著,竟似在笑。
“父親……”崎風坐到床邊,輕輕拂開鬱行雲臉上的亂髮,語聲哽咽。
玄的目光陰冷,無比怨毒。
“呵呵……”鬱行雲似在得意,他苦熬了這些年,終於還是等到了兒子。
突然,一聲悶哼,崎風驚覺。回頭,玄已乘他們分神之際奪過萬驥遠的劍,刺傷了丁劍遙。卓寒倒在地上,但已擺脫了掌握。
崎風一掌拍過,擋開玄刺向萬驥遠的劍。但劍勢一折,直直刺向丁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