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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這麼一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本能地回答:“在……在那邊。”他指了一個方向,張著唇,欲言又止。
範俞晴笑著道了謝,她容貌俏麗,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一笑起來自有一股子別於宮中女子的鮮活麗色流轉,那小黃門見了她的笑,腦子空白了那麼一瞬,將要說的話都給拋得一乾二淨了。
待範俞晴的身影跑遠了,他才想起方才想要說的話,喃喃在口:“太液池封鎖了……又貴人在哪裡。”
化了冰的太液池恢復了生機,連鴛鴦都重新被放進水裡,慕容輝隨意地在岸邊走走停停,忽而被路邊一枝抽芽柳條打到了臉,拂下攀折在手,枝上淺綠鵝黃隱隱嬌翠。
看到柳葉,慕容輝忽然起了吹葉奏曲的興致,只是手中的葉子太嫩了,水分太多,一是是吹不起來,二是就算吹起來了也不禁吹。
蔣芸看他看著葉子凝眸不語,便上前關切問他怎麼了。慕容輝道:“你去幫我找一根簫來吧,我想吹簫。”
宮中的樂坊所在之處喚作宜春宮,宜春宮在桂宮之內,桂宮離得太液池其實不遠,樂坊自然離得也不算遠,蔣芸得令命人去取簫。
燕帝寵愛慕容輝,那次烏鴉事件後更是給予了他無數特權,奉命而去的宮人打著慕容輝的名在禁苑之中縱馬也沒人敢管,慕容輝等了不過多久,簫便到了手。
他一路沿著太液池的河岸走,離得鑾駕已經有一定的距離了,蔣芸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小聲勸他不要走太遠。
倒轉了手中的竹簫,慕容輝在一塊柳蔭掩映的岸邊岩石上坐下,屈起一條腿踏在石上,外面的一條腿放平,低頭弄起有些陌生了的簫來。
慕容家的子孫容貌都俊美,而且在樂舞方面都有一定的天賦,孝慧皇后和孝顯皇后都曾編舞作曲,在大宴上為百官表演,舞姿華美、樂曲清越,勝過教坊諸女伎。
慕容輝幼年時習過琴、箏、笛、簫、琵琶多種樂器,少年時與燕帝相交,燕帝奏琵琶,他演箏,琴瑟和鳴,那是最是快活的時光,而此時心境,就如同物是人非,除了簫聲,沒有其他樂器可以抒發情懷。
按著腦中生澀了的記憶,指頭按壓在簫洞上,簫管抵雙唇,試了幾個音,緩緩吹奏起來。漸漸的,他能想起往昔曾反覆練習過的那些曲子,鳳凰臺上憶吹簫、朝元曲、陽關三疊、平湖秋月……
春風乍起,吹拂著柳條在他身側胡亂飛舞,他一身白衣,烏髮玉簪,眉目低斂,衣袂飄飄,簫聲婉轉悠揚,有如人間謫仙。
範俞晴單手扶著一棵柳樹,同樣是柳條
飛舞,掩映住了她的身形,她覓著含著淡淡哀愁的簫音而來,看到這一幅如仙境一般的景象,看到畫中如謫仙一般風流秀美的人,痴了心迷了眼,一顆芳心都要跳出來,雖然她連那個仙人的模樣都沒瞧清,但光是這份姿態,便讓她沉醉。
回到桂宮很久了範俞晴都沒能從那一瞥驚鴻中緩過神來,崔安柔看她痴痴傻傻的以為她是怎麼了,還準備去請太醫來看看。範俞晴卻拉住她的胳膊,輕聲問她:“九娘姐姐,我今天出去,見到個人,好——”
崔安柔眉間一冷:“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範俞晴搖晃著她的胳膊:“我沒惹事,你聽我說完嘛!我見到個人,那好看得沒話說,比你家八個哥哥都比下去了,就是,不知道他是誰啊。”
——崔安柔小名叫九娘,朔方節度使崔笙三房妻妾一共生了七個兒子,加上正妻所生的三歲時夭折的長女,她便是行九。
“宮中,能比得過我哥哥們的男人?”崔安柔點了點下巴,問道:“七妹,那個男人有沒有車駕,你看到了沒?看到了話和我講一講。”
範俞晴回想了一下,答道:“那個男人車駕可恢弘了,比舅父的都恢弘,前面先是八個人持仗,四個四個一組顏色和規格各異;後面一排的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大概有十六個;再後面是十面五色金龍的小旗、十面好像也是龍的旗子,就是顏色不一樣;再後面是華蓋,那個柄可別致了,我站得遠看不清,但是看得出可別致了,再後面就是肩輦……一二三四五六,好像是得有十二嘛還是十六人抬的。姐姐我跟你說那個肩輦可漂亮了,上面車幔繡著龍,前面的柱子上盤著的都是龍。再後面還——”
聽她這麼一說崔安柔嚇得魂飛魄散的,一把捂住她的嘴,後者奇怪地看著她,崔安柔低聲道:“你長點心行不行,你數數你說了幾次龍了?宮中能用上龍的除了聖上還有誰?”
範俞晴睜大了眼睛,眨巴眨巴,傻愣愣地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