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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好了,凌絕心與辛如鐵相視而笑,甚有默契地開始堆第二個。凌絕心道:“要讓它們挨在一起。”辛如鐵輕輕地“嗯”了一聲,把滾大的雪球安放在成型的雪人旁邊。
待得兩個胖嘟嘟的雪人立在雪地上,凌絕心一邊朝快要麻掉的手不住呵氣,一邊喜洋洋地道:“我去撿幾顆石頭來!”辛如鐵看著他給雪人裝上眼睛,再折了樹枝來做手,在他正要解下帽子給雪人戴時止住了他:“哥哥,小心著涼。”說著把他的手捂到了自己懷中。
月色幽幽,辛如鐵背光站著,微削的輪廓被鍍了一層冷寂的光,愈顯清峻。陰影覆蓋了他的臉龐,卻掩不住他眼中的溫柔。“哥哥,那時候,他們還沒找過來,我就在想,如果能和你這樣一直呆在一起,只有我們兩個,沒有旁的人來打擾,那該有多好……”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宛如嘆息,散落在夜風之中。凌絕心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泡到了熱水裡,燙得發痛,一時百感交集,竟說不出話來。一陣風吹過,幾片雪花沾在臉上,有如冰針刺入,凌絕心卻毫無知覺。辛如鐵轉過臉,望向雪人處:“我到如今……仍是這般想。”
凌絕心抽出手來,狠狠地抱住了他,聲音已經哽了:“傻瓜!”一份不被知曉、不被回應的感情就等於一場深重的劫難,這麼多年來,他竟然如此粗心地讓辛如鐵默默地承受了這一切!
辛如鐵慢慢地把臉貼到他的頸側,汲取自己最貪戀的體溫:“這幾個月,你在這裡守著我,我真的十分歡喜……”其實他很感激這一場疾病,如果說要用半生的折磨來換取這幾個月的全心相伴,他已經覺得值得。但有些幸福,即使明知不可能擁有,仍會忍不住貪求;而有些事情,即使明知結果,卻不甘心不去作最後的嘗試,哪怕只是徒勞:“哥哥,這樣的日子我們能一直過下去嗎?”
“你這傻瓜,怎麼不能?”凌絕心吸了吸鼻子,“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直到我……”
冰冷的掌心堵住了他嘴,阻止他肆無忌憚地說出不祥的話語。辛如鐵淡淡一笑,眸中盡是瞭然的柔情:“哥哥,外面太冷了,我們還是早點進去休息吧。”凌絕心點點頭,跟著他回到屋內。緩緩掩起的門把一段略帶悽傷的回憶關到了外面,漫無邊際的夜色中,兩個雪人緊緊地依靠著彼此,似乎無限親密。
※※※
那一夜,凌絕心睡得並不安穩。夢,一個接一個地做,夢境跳躍飄忽,但都與快樂無緣。醒來時,只能想起些浮光掠影的模糊片段,好像都有辛如鐵在裡面。儘管迴歸了現實,卻仍然殘留著隱約的心悸。
窗外的天色依然黑沉,只有牆邊的熏籠發出黯淡的紅光,身側邊的被窩裡猶有餘溫,枕頭卻已空了。凌絕心略覺意外,雖然自從辛如鐵能如常行動後,每天清晨都會起得比他早一些,為他打點好洗漱用具,等他起來後侍候他披衣梳髮,卻沒想到這個時辰比他平日醒來的時間要早得多,辛如鐵竟也已經起來了。
過得片刻,門被輕輕地推開,一陣逼人的寒氣滲進了室內,門很快又被體貼地掩緊了。微昏的光線並不妨礙凌絕心看清辛如鐵此時的模樣:他捧著個紅泥小炭爐,爐上架著精緻的銅壺,想來是怕凌絕心沒這麼早起,因此沒像平時一樣帶來兌好的溫水,而是直接準備了熱水。
凌絕心搖搖頭,揮去因夢境生出的那絲不安,喚道:“弟弟。”
“哥哥,這麼早醒了?”辛如鐵把炭爐在桌上放好,點亮油燈,走近床邊,臉上笑容清淺,“還要再睡一會兒嗎?”
冬天的清晨,被窩裡當然讓人眷戀。凌絕心把臉在軟枕上蹭了蹭,輕甚為不捨地撐著坐起:“算了,還是起來收拾一下,也好早點動身。”
“也是。”辛如鐵取來衣衫,一件件地給他套好,“行李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等一下你看看還有什麼缺的,我去添。”
“你已經收拾過了?”凌絕心有些吃驚。昨晚回到房中,他便抱著辛如鐵不肯鬆手。辛如鐵本想打點一下行裝,他卻執意要立即歇息。辛如鐵拗他不過,只得隨著他熄燈就寢。待得鑽進被中,他就摟著辛如鐵重重地親了下去,多加挑引。至親至愛的誘惑,世間幾人能夠抵禦?雖然因為顧及對方的身子,兩人沒做到最後一步,卻也著實溫存了一番。事後倦意上湧,凌絕心也不願再起來,嘟囔著說要把回谷前的準備留到明早再做,於是酣然入睡。
“嗯,我今早醒得早,就收拾了一下。”辛如鐵兌好溫水給他漱口,指指窗邊矮几上的兩個包袱:“青色的裡面全是衣服,灰色的那個裝了幾本醫書,還有些零碎的物事。”凌絕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