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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虛微笑著搖頭:“不是。”
“這……”段淼想起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只感到一陣尷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面上一片通紅。
其實懷虛與凌絕心相貌雖似,卻絕不至於教人無法分辨,只是呂段二人一開始就存了“見到的就是師父”這個想法,再加上禪房中光線昏暗,才引出這麼一場誤會。
鬧劇既平,司空紀賢上前拜見了懷虛,便說要回師門覆命。懷虛道了謝,司空紀賢告辭,房中就只剩下了懷虛與這對師兄弟。懷虛含笑道:“你們師父現在有事要忙,我先帶你們去見陸先生吧。”說著站起來,段淼才發現他比凌絕心要略高大些。
兩人跟著懷虛去到傳薪軒,在大門處碰到賀蘭迴風正挽著兩個大食盒回來。賀蘭迴風見到懷虛,連忙問好,又道:“這兩位是真兒的徒孫吧?”呂慎和段淼又對望了一眼,各自暗暗猜測這名英俊挺拔的異族男子和師祖是什麼關係。
懷虛點頭:“正是。”又道,“既然碰上了,他們的飯菜就給我拿過去吧。”凌絕心知道辛如鐵不願被外人見到自己的病弱模樣,因此每次都是自己到傳薪軒來取飯菜,並不讓陸真和賀蘭迴風送去。
賀蘭迴風道:“如此甚好。”便把一個食盒交給懷虛。懷虛雙手接過:“多勞你費心了。”賀蘭迴風道:“大師客氣。在下所做,不及凌公子為真兒所做的萬一,只恨不懂醫術,幫不上更多忙。”
懷虛搖搖頭:“天意人心,恐非醫術可挽……”輕嘆一聲,對呂段二人道,“這位賀蘭先生是陸先生的至交好友,你們隨他去見陸先生,貧僧先行一步。”說罷,緩步去了。
※※※
天邊紅霞如火,絢爛無端。懷虛修佛已久,早視塵世如幻,但看見這番瑰麗景緻,想起辛如鐵如今目不能視,心頭也是一陣黯然。沿著竹林的邊沿走到明鏡館,剛進庭院就聽到凌絕心笑道:“……呂慎看了那藥方,不由得大為生氣,道:‘明明是陰虛太過,腎水不足,壓制不住陽火,這庸醫竟敢診斷成陽熱極盛,開出這樣的藥方,真是把人命當兒戲!’把那病人救回來後,又教病人的父母去刻了塊‘功德碑’送給那庸醫。結果那庸醫收到石碑,第二天就舉家搬走了。你猜碑上寫了什麼?”
辛如鐵笑道;“這我可就猜不到了。”
“石碑上寫著:‘君之用方,如虎如狼;君之醫術,非歧非黃;服君之藥,無病有病;經君之手,不亡而亡。’”
辛如鐵哈哈大笑。
懷虛聽得那笑聲,暗自長嘆。自從凌絕心被逐離山莊,他就沒聽辛如鐵大笑過一回。而如今這笑中究竟有幾分真心,恐怕只有辛如鐵自己才知道了。
凌絕心這些天裡無時無刻不在思量要怎麼做才能讓辛如鐵高興一些,這時見他笑得歡暢,大添生氣,欣喜之下,只近乎貪婪地盯著他看,全然不知有人來了。倒是辛如鐵失明之後耳力更加敏銳,懷虛行到中庭時便已發覺。他認出是懷虛的腳步聲,說道:“哥哥,我有些渴了。”
凌絕心本來是給他施完了針灸,正坐在床上摟著他聊天,聽得他說渴,連忙下床去倒茶。才拿起茶壺,懷虛就進了門。
凌絕心一見,喜道:“爹,你來了!”自從他住進明鏡館之後,就沒見父親來看過辛如鐵一次,心裡一直覺得奇怪,這時不由得看了辛如鐵一眼,只見他神色自若,卻沒有要和父親打招呼的意思。
懷虛放下食盒,淡淡地道:“你那兩個徒弟已經到了,我帶他們去見陸先生,順便過來看看。”
凌絕心有點意外:“他們來得好快!”把茶遞給懷虛,“爹,你喝茶。”又倒了一杯,拿到床前,放到辛如鐵的掌心裡。
辛如鐵握著杯子並沒有喝,把臉微微擰向凌絕心的方向,露出疑問之色。
凌絕心之前沒有跟他說過此事,便解釋道:“我讓呂慎和段淼過來幫忙。”本來底下還有一句“這樣我就能有多點時間陪你”,礙著父親在場,終是沒說出口。
辛如鐵仍是沒說什麼,垂了頭慢慢喝茶,凌絕心只覺得他陡然沉寂下來,想了想,以為他是不願與外人朝相,於是柔聲說:“不得我同意,他們不會到這裡來。你若不想見他們,就不用見。”
辛如鐵點點頭,凌絕心還待再勸幾句,懷虛忽然道:“你那個年紀較小的徒弟剛才見到我,還以為是你出了家,大哭了一場。你若是還不餓,不妨先去看看他,回來再陪你弟弟吃飯吧。”
凌絕心聽見段淼還鬧了這麼一出笑話,好笑之餘也甚為感動,問辛如鐵:“你餓嗎?” 辛如鐵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