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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取補藥之效又不傷自身。心神劇震之下,他找到陸真,說湯藥苦得異常,請陸真在凌絕心熬藥的時候去檢視一下。陸真回來說一切無異,辛如鐵如何能信?何況從次日起藥裡就沒了血腥之氣,若到此地步還猜不出凌絕心做了什麼,辛如鐵也就不配當“天下第一莊”的莊主了。
辛如鐵數日來並無異狀,眾人只當瞞過了他,這時被他一句淡淡的“不是傻子”一堵,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陸真是親口跟他說那藥沒有問題的,如今更覺難堪,雙手緊緊地絞著,指節都白了。
“呂大夫,其實你說得對,我並沒有說愛他的資格。若我真的愛他,便不該跟他說了那些話,教他心存歉疚;也不該把他絆在身側,為我日夜不安;更不該讓他以命相挾,因為救我而傷害自己……”辛如鐵的聲音平緩得像結了冰的江水,表面看不出一絲動靜,底下卻有潛流洶湧,“你瞧,他既不愛我,我也不愛他,他卻要說什麼跟我一起死一起活,不是太過可笑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對不起,我父親生病住院,故多日無法更文,且估計近期的更新進度會很受影響,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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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十六 。。。
月光下的莽莽山林如同蟄伏的猛虎,安然沉睡。凜冽的山風在林間呼嘯穿行,似帶嗚咽之聲。
越靠近積雪的山頂,空氣就越是乾燥寒冷。呼吸得久了,肺部會生出一種類似針刺的痛楚。但這種痛,跟在心臟深處來回激盪的那種痛比起來,算得上什麼呢?
辛如鐵愛他愛到了什麼地步,他以為自己早就知道了。直至此刻他才發現,原來,他這弟弟愛他愛到了什麼地步,他仍然未曾知曉。
在他耳邊徘徊不去的是辛如鐵虛弱而蒼涼的聲線:“呂大夫,我已經很多天都睡不著了……我只須合上眼睛,就會見到他割傷自己,把鮮血放進我的藥中,把全身的血都流乾了……”
凌絕心聽得出那平淡的語調背後深藏著的強烈恐懼,剎那之間,心臟彷彿被擊穿。
服用罌花的時候他就想過,一旦被辛如鐵發現了,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他猜辛如鐵會生氣會著惱,甚至會像上一次那樣冷落他試圖把他逼走。可他從沒想到,這一舉動會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把辛如鐵掙扎求生的意願消磨殆盡。
有什麼能衍生出這等深重的恐懼,讓這樣的一個鐵血男兒日夜噩夢纏身,無法解脫?
除愛之外,再無其他。
越愛,就越怕。
放在心尖上疼愛的那個人,比世間一切魑魅魍魎都要更可怕。怕他吃苦怕他受累,怕他傷心怕他難過……自己遭什麼折磨都可以無畏地面對,卻從來不敢去想象,他有可能會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凌絕心最大的幸運,卻是辛如鐵最大的不幸——情到深處,居然盡成絕望:
他既不愛我,我也不愛他,他卻要說什麼跟我一起死一起活,不是太過可笑了嗎?
把辛如鐵對這份禁斷之情的徹底否定遠遠地甩在身後,凌絕心喪魂落魄般奔入深山。他在叢林中搜尋尋覓,填滿腦海的只有兩個字:酡貉。
自古以來民間就流傳著一句話:“是藥三分毒。”這句話其實是大有道理的。比如迷藥奪人神智,其實就是強行使清醒的人陷入昏迷。雖然不同的迷藥在藥性上有強弱之分——等於把人敲暈和點人的昏睡穴,前者傷筋動骨,後者淤血滯氣——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對身體的損害。醫家有云:“虛者風燭,百疾易攻。”以辛如鐵此時體質之虛,想用任何迷藥來解決他無法入睡的困境都會是雪上加霜。只有安神妙效的天然奇香六美酡,是唯一一個可以在不傷身體的情況下,讓他恢復正常睡眠的良方。
中秋時節恰是酡貉一年中離開雪峰、在山下覓食的末期。凌絕心弓著身子,手中拿著一根三尺有餘的樹枝,沿著山壁不斷敲探——生性狡詐的酡貉,最喜歡躲在深深的洞穴裡面,洞口則會用些衰敗的枝葉作偽裝,乍眼看去也和平常的山壁無異,十分難以辨認。一旦探到有凹陷,凌絕心就會把覆在上面的植被扯去,查探一番。
他向來沒做過什麼粗重活,手上的面板光滑細緻,不免易被一些粗糙的枝椏刮傷,加上心急之下用力又劇,不多時雙手就被割出道道血痕。但他渾然不覺,只反覆回想呂慎當時發現酡貉蹤跡的經歷,不斷尋找隱蔽的洞穴。然而,他扒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洞口,卻始終沒有聞到呂慎描述過的那種異香。
空山寂寂,四野悄然,如輪玉盤漸漸西沉——
腰,酸得快要折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