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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鐵輕輕地拍拍他,“我們先吃飯吧。”
凌絕心捧著他的臉仔細看了看,見確實沒有什麼不妥,這才去擺飯盛湯。辛如鐵喝了一口湯,那陣反胃的感覺越發厲害了。他不想凌絕心難過,故意笑道:“這天一冷,身體裡就存不住水。我可要騰出點位置來,才喝得下這碗湯。”
凌絕心也笑:“那你快去騰,等下好多喝點。”
直到凌絕心等得想去找他了,辛如鐵才回來。凌絕心微嗔道:“去了這麼久,飯菜快都涼了,趕緊吃吧。”
辛如鐵笑笑,坐下吃了起來,胃口卻明顯不如平時。凌絕心想到他剛才的樣子,只當他是瞞著自己忍了頭痛,憂心忡忡地暗自計較。兩人各有心事,這一頓飯吃得甚是沉悶。一直到收拾好碗筷後,凌絕心打起精神來說了個笑話,氣氛才見好轉。
※※※
次日清晨,凌絕心陪著辛如鐵用了早飯,又去大宅中熬藥。侍女早已按慣例把爐子生好,凌絕心進了丹室,照舊把門栓拉上。
開啟帶來的藥包,凌絕心從裡面揀出幾株顏色妖異的乾花,扔進裝了大半清水的瓦罐,再把瓦罐架到了爐上。他又添了幾塊炭,把火勢催旺,在一旁等著。那水沒多久就開了,室內充斥著水底汽泡上升破裂時發出的撲撲之聲。
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凌絕心把罐子取下來,將乾花熬出的汁液都倒進了一個碗中。他把瓦罐清洗了一下,又放了些藥材進去,這次卻是用文火慢慢地熬。等那碗花汁稍涼,他端起碗來一飲而盡,便在一旁閉目靜坐。
頭腦漸漸地變得混沌,身體像是輕飄飄地升到了半空。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往心臟湧去了,使它越跳越快;而每一下跳動,都能激起更多虛幻的快意。凌絕心把背脊貼緊椅背,前額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手腳卻變得冰涼。他用力地呼吸,提醒自己不能沉溺於這種騰雲駕霧一般的感覺。
等到粗重的喘息終於緩和下來,凌絕心的中衣已經溼透。這時室內瀰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苦味,他掀起瓦罐的蓋子看了一下,藥果然已經熬好了。
凌絕心拿來一個乾淨的空碗,倒出藥汁,卻從懷裡摸出一個牛皮小套。開啟套口一傾,一把小刀便落在他掌中。
那刀是精鋼所鑄,輕薄小巧,只有一指寬的刀刃上寒光隱約,正是他平日裡給病患動手術用的。凌絕心把刀刃放在火烤了一陣,捲起左袖。那粉藕一般的手臂上,赫然排列著十餘個癒合未久的血痂!
最外層的面板其實很薄,像這樣鋒利的刀刃,只需輕輕一劃就能割開底下青色的血管。把刀尖對準最新的血痂往上約莫一寸之處,凌絕心手腕微沉,血珠便從壓下的刃口處冒了出來,漸匯成流,滴入濃黑的藥汁中。
原本只是半滿的藥汁慢慢漲高,凌絕心的眼前有些發黑。隨之而來的暈眩使他忽略了從門口傳來的“咔嚓”輕響,等到他掏出帕子捂住傷口,才發現那門栓早已被內力震成了兩截,而敞開的門外靜靜地立著個灰衣人。
凌絕心目瞪口呆地看著懷虛,眼底掠過慌張。懷虛微帶戚容,一時間兩人靜靜對望,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懷虛輕嘆了一口氣,略略側身,露出身後的一道清瘦身影。凌絕心一震,只見陸真慢慢行近,臉色蒼白,目光只牢牢地粘在他的手臂上。
凌絕心忙把手臂垂下,衣袖便隔開了陸真的視線。陸真再沒看他,卻走到倒藥渣的簍邊瞄了一眼,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果然是罌花。”
有鎮痛之效的罌花。
藥性霸道傷身的罌花。
能致人成癮、用它便如飲鴆止渴的罌花。
陸真眼角水光瀅然:“不愧是我的好徒兒,這‘神醫’兩字的確是實至名歸。藥理醫理都被你琢磨盡了,為師甘拜下風。”
他語氣平淡,凌絕心卻是心中一酸,低聲道:“師父!”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真靜靜地道:“先服罌花,在它頭次藥效過後再以血入藥,一來能降了它的毒性,二來又不會損了它的功效,此法委實妙不可言。”
凌絕心垂下了頭。
陸真看著他,兩道淚水突然流了下來:“這些都被你想盡了,那你想過別的嗎?要想過了頭次藥效,還保持一樣的鎮痛效果,你要服下幾倍的用量?三倍?還是五倍?這般大量服用,只怕不出半月,便會陷於其中難以自拔。日後想強行戒除,即有性命之憂……”
懷虛長嘆一聲,凌絕心仍是垂頭不語。
陸真抹了淚,卻是淡淡笑開,“我猜你都已經想過了,但是這並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