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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讓人忍不住想去捏捏。
紅潤的嘴唇裡從來就吐不出什麼好話,但不知怎的,就算是鬥嘴的時候心情也好得很。想起他每次氣到不行了就跺腳大罵“你是豬” 的那副彆扭神情,彷彿有種愉悅會從內心深處發散出來。
雁非忍不住笑了。居然會如此的喜歡上一個人,還是個男孩子,只怕自己早幾年也難以想象的罷。
朦朧的光線照在關小開融合著稚氣和成熟的臉龐上,十九歲的少年在睡夢中更像個大孩子。
雁非撐起身子,悄然注視著。紅潤的嘴唇在睡夢中半張著,實在是說不出的可愛……呃……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關小開在夢中咧開嘴嘿嘿的笑,然後一線銀絲從嘴角處流下來。
這小子……居然做夢也會流口水!
雁非又好氣又好笑,從外衫裡摸出一帕方巾來,在他的嘴角處仔細抹拭乾淨。
手指剛碰到嘴角的時候,關小開閉著眼睛忽然翻了個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正好面對面的窩在雁非懷裡。
雁非心猛得一跳,拿著方巾的手頓住。
恬靜秀美的容顏就在眼前,睡得毫無防備; 讓人移不動視線。
手指不自覺的在潤澤的嘴唇上摩挲著,人也像著了魔似的慢慢俯下身體,一點一點的湊近……
嘴唇輕輕的觸到同樣溼熱的嘴唇,乍觸即分。雁非半撐著身體,神情複雜的望著沉睡中的關小開,輕嘆一聲,翻身下床,輕手輕腳的走出門去。
後院有一口井。雁非提起一桶井水,劈頭澆了下去。
正是寒暖交替的天氣,夜裡被冷風一吹,溼透的全身凍得直哆嗦,但心頭翻騰的火熱慾望終於算是壓下去了。
對著自己在井中的倒影苦笑幾聲,雁非按住傷口往回挪了幾步,忽然頓住。向來懶散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無比,直視庭院深處。
零碎的樹影下靜靜立著一個人。 衣袂蒼白勝雪,神色冷漠如冰。
如此人物,除了蒼鷹堡的少主蒼子夜,不作第二人想。
雁非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原來你也來了。朱老爺子的面子當真大得很。”
蒼子夜同樣笑了笑,“朱開南的面子再大,卻還奈何不了我。我來這裡的目的你清楚的很。”
“笑話,你的目的為什麼我會清楚?” 雁非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道,
“沒空聽你賣關子。這院子不是我的,你愛站在這裡吹冷風就請儘管站罷,恕我可不奉陪了。”嘴裡說著,腳下就往屋子裡走去。
蒼子夜悄然立在原地,沉默著盯著雁非很久,輕聲道,“這些天,你和關家的少爺相處似乎不錯?”
雁非背對著他走得不緊不慢,微笑著回答,“能和心儀之人日夜相伴,甘甜如怡。”
“是麼?”
望著雁非溼透的身影,蒼子夜的眼瞳中漸漸浮起一絲譏誚之意。“小非,每夜澆冷水的滋味不好受罷?”
清冷的月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雁非踩著自己的影子慢慢走著,臉上不知何時已沒有任何笑容,冷冷道,
“箇中滋味如何,不勞尊駕費心。”
※ ※ ※ ※ ※
晨曦的光線照耀在紙窗上,雁非睡得正熟,只覺得身上忽然凍得厲害,迷迷糊糊的去抓被子,伸手卻抓了個空。 多天以來養成的習慣讓他本能的一閃,閉著眼睛從床上跳下來。 果不其然,下個瞬間只聽嘩啦水響,床上已經成了水淹澤國。
關小開左手提著被子,右手裡提了個空盆,對赤腳站在地上發呆的雁非冷笑,“算你今天躲得快。”
雁非揉揉惺忪的睡眼,無奈道,“大少爺,弄溼了身體還要再換繃帶,您就行行好讓我一天少換幾次罷,痛啊。”
關小開哼道,“晚上睡,白天還睡,睡得像頭死豬似的,不這樣能叫得醒你?”伸手把衣服丟過去,“快點穿起來,朱老爺子的群英山莊離這裡還遠的很呢。”
雁非慢吞吞的穿起衣服,嘆氣道,“是是。本來地方就不近,偏偏現在連馬車都沒有了,還得走過去……”
走到桌邊抱起那五十兩銀子的包袱,他心痛的又嘆息了幾聲,不甘不願的被關小開拉了出去。
凡是在中原十三省行走江湖的豪傑,無人不知朱開南朱老爺子的赫赫聲名。朱開南為人慷慨,重諾好友,凡上門求助的江湖中人均頃囊而助,一散千金而不悔,年輕時即被人贊為‘賽孟嘗’,結交天下朋友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