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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外面雖是悽風苦雨,傘下卻是明媚和諧的空氣。
顧明樓怔怔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裡空落落的。窗戶的雨絲珠玉般飛濺而入,打溼了他的頭髮衣衫,他卻毫無所覺。
這時聽見“吱嘎”一聲。顧明樓霍然轉過身去,緊緊盯著房門口。密密的雨簾擋住了外面的世界,除了穿過雨簾的風,再無一物。
怔忡良久,他站起身來,正要過去關門,忽有黑影一閃到了他跟前。他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卻是司韓。
“……你來做什麼?”面對著這個搶走自己妻子的男人,他發覺自己心頭竟是如此的平靜。
司韓咬牙道:“原來你果然逃回來了!你這個負心薄倖之徒!”因為前陣子紅緞的父親突然得了重症,所以他直到今天才有時間出來查探,發現顧明樓果然回了家,想到他竟真的拋棄了紅緞,真恨不得立即殺了他。
顧明樓也不想辯解什麼,有些譏誚地道:“我負心薄倖不是正合你意麼?”
司韓愣了一愣,心虛之下窘迫地咳嗽了一聲。顧明樓靜靜道:“你來找我總不會是請我回去和紅緞複合的罷。”
司韓連忙冷聲警告他道:“紅緞如今已是我的妻子,你休想再打她的主意!”
“……那恭喜了。”一切早在意料之中,所以心頭只有淡淡的悵惘。當初自己之所以答應娶紅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以為李汝嘉會娶弄玉,若非自己一時負氣的插足,也許紅緞終究還是會嫁給青梅竹馬的司韓,是自己令她走了彎路,為她平添了許多痛苦。司韓一心一意愛著她,應該能真正給她幸福的罷。
司韓見他神色淡漠,心裡頭更是恨透了他,紅緞是他自小就一直呵護喜歡的女子,可眼前這人卻棄之如弊帚,怎不叫他憤怒?強自按捺了半天才終於沒有出手。嚥下一口氣,他沉聲道:“月昭的事你可告訴了別人?”
“沒有。”雖然和大哥提過之前的經歷,可是關於月昭種種卻一字未提。
“那就好。如果你膽敢提一個字,我就要你人頭落地!”
顧明樓苦笑一聲,道:“我本來還當你要殺我滅口的呢!”
司韓咬牙恨聲道:“你以為我不想殺你麼?可是我答應過紅緞,就算發現你回來了,也要饒你一命。哼!假如這次出來調查的人不是我,你早死了一百次!”
他一甩衣袖,憤憤道:“總之你好自為之,要是讓我發現你洩漏了什麼有關月昭的秘密,我把你身上的肉一塊塊割下來喂月昭湖裡的魚!”說完冷哼一聲,轉身大步出了房門。
顧明樓站在黑暗裡,茫然望著司韓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門外連綿的雨幕,風吹得房門前後晃動著,發出細微的聲音。他的心口也隨著那聲音一陣陣緊縮,漸至麻木。
這事過後,他突然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每日都呆在房裡雕刻玉石,很少出門,店裡由他雕刻出來的飾物擺設也越來越多,生意十分紅火。浪子回頭,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件好事,惟獨顧夫人對此有幾分不安,常暗示他去妓院玩玩。顧明樓為此頗有些哭笑不得,一般父母不是最恨兒子尋花問柳的麼?直到有一天顧夫人試探著問起他是否已經忘記了青羅,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母親生怕他喜歡上男人。
他覺得有些好笑:就算自己喜歡男人,那也不應該是青羅罷。驀然回首間,才發現青羅已經離開了有大半年。到了這一刻,他才終於相信青羅是真正放過了自己。本該為此慶幸,可是每次回想起那夜青羅的淚眼,心頭一處總是惘惘的,彷彿有什麼涼涼的東西滴在上頭——那或許是青羅的眼淚。
他從沒想到過青羅也會流淚,這次是因為傷了心麼?然而對於青羅傷心的原因,他卻是不願意去追究了。
有時夜裡他會聽見有人在黑暗中喊“相公,相公”,朦朧間模糊纖瘦的影子飄蕩在霧氣瀰漫的湖面上,似真似幻,似近似遠。想要過去檢視,卻總是會在這時從夢中驚醒過來。之後他擁著被子坐在漆黑的房間裡,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一陣陣的寒意侵襲而來,令他忍不住蜷縮起身子——越是蜷縮得緊,越是覺得孤寂。
偶爾他也會追想過去,然而無論是月昭宮裡的紅緞,京中苦讀的李汝嘉,抑或是月昭峰山洞裡的青羅,都已經過去了。可是對於未來,卻似乎什麼都還看不清——這令他越發覺得寒冷。
他的小妾若眉一直沒有懷孕,這令顧夫人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