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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聲馬蹄敲擊在路面,一面是靜,另一面卻是亂。只覺得皇威之下,宮室城池間好像有陣陣冷風,來勢洶洶要吹滅所有的長明宮燈。
可不知為何?讓我有一種悔意橫生心頭,竟覺得自己不該出這個風頭,把這事給攬在了頭上。
如這吹過白旗黑霧的風雲,一揮手也不去,就一直籠罩在頭上,好像隨時都能下瓢潑大雨一般,能把本身就陷在泥濘裡的人整得更是狼狽。
唉,一別蜀中多日,回來也不得休息。
突然間又覺得自己想得太多,連忙回頭看著收拾棺木的人一笑。
“你叫什麼?”
“楚良。”
“楚漢的楚?梁室的梁?”
“不。”那人抬頭,眼睛在亂髮後面好像沾了血的劍一樣,“良心的良。”
“唔,好名字。”
我把手套給凌峰,轉身叮囑他得給這個楚良在府中收拾間屋子,人家一路悽悽慘慘地過來,估計也沒有幾個銀子,唉。
第五章
九月初秋,深濃厚華,花香人自醉,酒香客下馬。
那日,天子孟昶大批人馬迎使周功臣歸蜀,滿城無不盡帶紅腮脂粉,金織銀羅,歡喜萬分。可不料楚良會扛棺出現在琴臺路上,霎那,只得長街十里均素縞粗麻,哀泣無聲,是一隻無形的鼓,在榮耀路上飲天恨冤。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孟昶深知此點,就算面子掛不住也不能揮手當沒看見,於是當即策馬回宮片刻不到聖旨已傳來左相府上。。。。這一攪稍,我那洗塵宴也不能擺了,唯有命人馬不停蹄直奔六部取來古堰大案的公文,連夜看罷。
可眼前中秋在即,月兒也越來越圓,坐在院子裡面喝一杯茶水看一夜月光也實在是愜意。但偏偏眼前的公文卻是漏洞百出,又處處殺機暗藏。
“大人,要熱些酒麼?”
南瑞拿風袍從院子裡過來,我按著眉頭嘆氣,“你看我這模樣像喝得下去?”
“大人說笑,喝酒只為了暖身子,可不是供玩樂的。”
這丫頭從還在做錦官的時候就一路跟著過來,可信那是可信,但話太多,也不知是不是跟久了的緣故,最近越來越句句不饒人。
“又不是文祈,我哪兒有玩樂的時間?”說罷我四下看看,假山後面,花草從中,包括那已經半垂的藤蘿架下,那人可能呆的地方卻一個影子都沒有。
“別找了,祈少爺今晚當值,要入子夜才能回來。”
“當值?”
我不禁挑眉問到,看著南瑞一臉想撫額的樣子估計她有得苦水倒了。
“。。。。這個月都是第十三次由將軍拎著領子拎回來的。”果然,她放下風袍後一臉疲累地靠著柱子,“奴婢還想要大人再不回來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算了,由得他。”我拿起又一本摺子,看著裡面的硃砂想了一會兒說,“爹不想管是面子掛不住才把人丟過來,但他是我哥,我不能不管。”
“其實祈少爺也沒惹多少麻煩。”南瑞覺得話說過了,連忙過來拉拉我的袖子,吃定了這一拉我肯定心軟。
“我沒覺得他麻煩。”我笑了,伸手摸摸她頭上的髻,“對了,送你的釵怎麼不戴?”
“奴婢。。。。。”
“不是說了麼?在府裡直說你我就行,跟以前在錦官城的時候一樣。”
“。。。。。不,我不是故意不帶。”她一邊說一邊低頭拉住我的手,兩眼蓄滿了淚水,“一見到那釵子我就會想起以前,我知道不該提,可又老是想,大人,。。。。。。。。。”
“別說了。”我伸手按住她的嘴,然後左右扯了扯,“我一走三個月才回來,你該笑。”
“。。。。我沒哭。”南瑞把眼睛壓進雙臂裡面,秋月下看著很是淒涼。
哭不難,那笑又有什麼難?誰不是哭哭笑笑著一路就過來了?
苦又有什麼?難也未必真的難過,只是這一路下來能得到多少的感悟,多少真心,那是再多的千金都買不來的。
可想不通,我那年送給南瑞一支頭釵,本是好意,但現在卻變成了一根定心針,每每一提起就讓她難受不已。。。。不知為何她總是丟不掉那該丟的東西,可是人有不盡相同,我明白,也從來沒逼過她。
選擇把她放在身邊是因為她機靈,懂事,一些我想做做不了的事情她能做,我想說又說不出口的話她能幫我說。
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