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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至今都還能記得那夜的瓢潑大雨,牌坊就像一座鬼門,一過則萬劫不復。。。。。可惜,兩個人並沒有跑出去,剛一到便被人抓了回來。在這禮孝為上的古鎮裡面定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爹爹又發狂還生生打掉祁一半的氣,另一半就讓他在雨裡跪上一整宿。”
“。。。他就是那樣成的痴兒?”
我回頭,看著楚良的眼睛才恍若回神一般從另一個地方回來,“命是撿回來了,可卻不是一個正常人,從此連喜怒哀樂都由不得他。”
“可你。。。。。”
“呵呵,是不是想問那個墨怎麼沒事?”我走回去從他面前慢慢蹲身,藉著燈光看他臉色的變化,一陣青一陣白,也有不知所措的不安。
我想,楚良,你要知道我是那麼一個人後,你還會不會在這裡?會不會抽袖就走讓所有的事又把我壓回去?會不會狠罵一句無恥像這麼多年我每每在心裡痛罵自己那樣?
“。。。。。。。。。”
他沒說話,不過他想知道,點頭間讓我不得以也翁動嘴唇,握著他的雙手,跪在地上。
“他被爹爹打祁的模樣嚇得怕了,只能蹲在地上不住發抖,一個勁地說是祁帶他走,是文祁要帶他走,他不想的,不想的。。。。。。直到文祁傻了以後他才敢爬去身邊,一邊哭一邊求那人原諒,原諒自己。”
說罷,我抬頭,有些貪心地要抓住楚良眼裡掠過的每一絲神情。甚至也把他想成了文祁,想成那人會不會原諒自己,會不會原諒這害他的人如今卻安然活著。
“對不起,文祁。”
我低頭抓緊了楚良的手,淚水湧上眼前,停止不了。
“大人?”
“對不起,。。文祁,對不起。”
我緊抓著面前的人不讓他走,他一走了就沒有浮木可以握住,這茫茫苦海便將我吞沒。從此這世上再沒有文墨這個人,而是真的死在這陰涼古鎮裡面。
要知道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對,抑或是錯。除非是出現一個人,來審問我來責難我,來讓我把往事一一道盡,我才敢抬頭,敢在心中抬頭看去。
那這樣,之前的所有人生也開始茫然了,所有的愛和恨才發現都是過去,沒有了挽回的機會。
事實如此,只是我從來不敢相信。
這在晏仁最後一個晚上,我緊緊抓著楚良的手,三年來,甚至更久以來,終於痛哭失聲。
可就算這樣,文祁也不能原諒我。
他連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聽不懂,又何來原諒?
而翌日,車馬行,面著昏暗的晨霧,我坐上馬車朝後看去。
牌坊下灰霧沉鬱,那上面被風吹得模糊不清的字一路蜿蜒著一份欲語難開。枯木和黑房若隱若現,抱括站在牌坊下送人遠走的文相人,已經融進霧中成了我心中的一幅畫。
一副看不清,也不甚精彩,甚至塵封於內心的舊畫。
“。。。大人?”南瑞在耳邊輕問,“你在看什麼?”
“爹在路口。”
“老相人?”南瑞卻搖頭,“這麼早老相人怎麼起得來? 。。這霧大,大人你看錯了吧?”
我撅眉搖頭,那牌坊下明明有人駐足遙望,我怎會看錯?
顛簸之間再揉眼,不料濃霧瀰漫,牌坊下卻真的變成了空空如也,連它的四個石頭柱子也只能見到一半。
如此這般,光禿禿的山邊,古鎮才成了一個黑衣的人,在送我離開。
第十二章
一則古堰大案,上驚皇駕,下慌黎民。
然倉惶而顧之時,才發現所有的事都是宜結不宜解。越是要了解個通透,就越是撲朔迷離。當然,這指的不是案子,而是人心。
近日來,二河圍城的成都處處都在談論此事。
不是為了楚良臨街喊冤的前後,就是為這案子已經牽扯到朝廷內外的高官,一時間,茶館和酒樓的話題都離不開它,我也只有皺眉心煩,平了民亂接下來的閒言碎語可就真是防不勝防。
好在城內並沒見過調兵走馬的事,孟昶估計還沒有得到風聲,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故意不說,因為此時如果牽扯到安仁,他並不好出面。
可往後一天,安仁邀我在德榭樓來一個小聚,實則為鴻門面談。
最好不去,但不去不行。
德榭樓原名德謝,在成都的西門。
它本是前朝迎接調任西川的高駢所建,當時僅為一個供他下馬歇息的驛站,三支木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