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脅,握了長劍便要追上去,卻讓杜十方突地出聲制止。
「朱長老莫急,長歌性命要緊,峰頂四周有我們四人所設機關,那廝必定不知道,就算闖得過,也要耗去他半條性命,此時我們不宜自耗氣力,不如我們分頭各領一路弟子,把守這峰頂往山下的出口,我就不信他能死守在山內。至於長歌,他是杜某最重要的徒兒,自然由杜某前去營救。」杜十方話語正義凜然,字句錚錚。
三位長老深覺有理,決定分頭看守雪月峰上各路要道,便召來天壇外那群早讓事態發展嚇得目瞪口呆的弟子們,急忙解釋、分配起任務來。
眾人手忙腳亂之際,沒有人察覺,杜十方眸中閃過的一絲陰狠凌厲。
另方,尉遲律挾持著顧長歌,繞過天壇,來到山壁背後,是一處窄窄的孤崖,崖下是望不見底的深谷,而沿著孤崖而去,則通往山峰另一邊的幽林。
尉遲律扯著顧長歌,急急逃離天壇,深怕身後追來的人,奔走的步伐愈催愈快。兩人,一路默然不語,無人先開口,不知是急於奔命而未曾注意,抑或是注意到了、卻不敢提起。
那是當初,顧長歌在月下,對著尉遲律起誓之處。
可這段記憶,已經斑駁、斑駁在那一年的生死決絕、斑駁在那一夜的紅豔霜雪。宛若一道傷,被深深埋在雪月峰常年不褪的積雪之下,卻仍是疼著、痛著,折磨著天涯兩處,至死方休。
穿過那道窄窄孤崖,來到一片樹林入口的寬闊腹地時,驀地,腳下鬆軟的壤土之中,迸穿出細細銀針,竄土而出。兩人腳步驚頓,驚愕之中倉皇閃避起暗器來。
兩人腿側、雙臂、甚至頰邊,都讓那細細銀針擦摩,割劃出一道道血痕,衣裳綻開了幾處。
「是長老們的機關。」翻袂閃身之間,顧長歌認出機關,趕緊呼告出聲,「律,往前、往前走,過了這段,機關自會停止。」
尉遲律聽清了,可卻為了顧長歌那一聲親膩的「律」、恍了心神,一道細針疾來,劃綻了他顴骨的皮肉。顧長歌見他發愣,反急得扯過他的腕,踩起劍法步點,旋身轉步之間,一一避過飛針綿密之處。
出了針陣時,兩人身上早佈滿了細細傷痕。
「顧長歌,你究竟在做什麼?!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尉遲律莫名地惱怒起來。為什麼顧長歌要幫自己?為什麼他還要把自己喚得那樣親膩?
聽來,多麼可笑、多麼諷刺……
然顧長歌壓根無暇聽他說話,因他隱約記起,這個方位應當有會兩道機關──正尋思,尉遲律身後那一片茂密的林中,倏忽疾射出一簇飛箭,直攻他背門中心──
「小心!」顧長歌驚忙推開尉遲律之際,卻讓那柄飛箭割過左臂皮肉。然避過了第一發、身後卻又從不知何處、疾射出另一發,鮮血在他仙白的袍上緩緩暈染了開,可他看也不看,拉著尉遲律,急忙奔離原地。
顧長歌臂上的血,灼刺著尉遲律的眸眼,他長劍一提,靈動地舞出盈身流光,一一砍落如雨疾箭,死拖著命,奔出第二道機關,磕磕絆絆到一處山壁淺洞前,方緩下了腳步,氣息喘急。
兩人身上,皆是細傷累累。
「顧長歌,你到底在做什麼?施捨我?還是同情我?」尉遲律眸眼苦澀,隱怒瞪著顧長歌。他左臂的一小灘鮮紅整整緩緩地拓染開來,刺痛著尉遲律的眸。
他不是第一次,看見那一件白衣上染著血。心口處,莫名疼著,好像被這個情景勾起什麼不堪的回憶。偏生有些回憶,宛若荊棘,讓人撩撥起時,帶著刺,自心底深處、割過層層血肉,方浮上心頭。
顧長歌眸眼淡漠,望著尉遲律那一張讓歲月刻蝕得陌生卻又熟悉依舊的臉龐。他成熟了、也滄桑了,再不是那個鎮日跟在自己後頭、血氣方剛的少年。
「……我不想殺你,律。」他的聲音裡,染上了幾分貪戀,瞳眸中浮生一抹恍惚。顧長歌以為,當初那一劍,斷了一切,便是決絕,此生再不能見到他,於是把有關於他的記憶,封存在心底最深之處,聽其荒蕪、聽其湮滅。
如今方知,心底那角,不曾荒蕪,而是隨著年歲流轉、恣肆爬滿了野生的蔓草,名為相思。
「你不想殺我?」尉遲律嗤出荒謬的笑聲,「你可知道,當初你肯不信我時,已經殺了我一次?」
☆、〈雪月歌〉65
「若你想活命,我現在就送你到山下;若你想報仇……長劍,在你手上。」顧長歌望著尉遲律,面容哀慼,七年前,他早有覺悟。
「我要殺的,是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