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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得讓人見不著他拔劍的剎那,使出這一招,明顯因他不戀戰,只求火速脫身。
「這是雪月峰第四層心法,你這外來之徒怎會……」受劍氣所傷的弟子在倒地一刻驚然質問,抬頭卻猛覺早已不見對方影蹤。
能使出如此劍氣,就連雪月峰內也找不著幾個!
尉遲律捏著心脯,想來方才那一劍裡使上了力,體力更不勝負荷,倘若下一個來的是顧長歌,自己必在三招之內敗於其手下。饒是如此,他的腳步卻依然未曾稍停,不斷蒐羅著記憶中那個人常待著的地方,他開啟一間又一間璧房的門,卻一次又一次地落空,恨不得把整個雪月峰翻過來。
那個人,毀了他的一切,將他人生最美好的、最珍貴的,徹徹底底地毀爛掉。
他如今,甚麼都沒有了,就連生命也──
「好徒弟,找我麼?」身後倏地響起一陣朗朗笑聲,在此際緊繃的氛圍下顯得如此突兀,那爽利男嗓在尉遲律凜然回身一刻嘖嘖低呼,「哎呀呀,瞧你瞧你,這才幾年,你就把自己搞得這麼慘?」
面對來人,尉遲律那雙烏沉的眸在剎那間緊縮,恨意如山雨凝聚,成霜。
作家的話:
☆、〈雪月歌〉04
「……杜十方。」尉遲律嗓音低啞,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他的名,一雙佈滿血絲的深邃鷹眸,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那模樣一派輕鬆的中年男子。齒牙凝力聚勁之際,體內已是紊亂無章的氣血更顯翻騰,壓迫著他渾身筋脈直湧上他的喉口,咽在他的舌後。
「該說你不知好歹、愚昧不識時務呢?還是該說、徒弟果真不曾辜負為師的期望,膽敢回到雪月峰。」杜十方望著眼前滿身狼狽的尉遲律,唇角噙著輕蔑的笑意。
「住嘴,你不是我師父。」尉遲律恨切齒緊,舌後的鮮腥翻騰湧上,自他唇角溢位、淌流而下,以血腥滋潤他一路讓霜雪飛刮、乾涸得幾乎要龜裂的肌膚。即便傷重倦深,尉遲律一雙鷹眸仍不改陰鷙銳利,在凝瞪著杜十方之際,餘光流轉,在他雙手腕背上,瞥見各一道新月般的淡淡血痕,眸中的寒氣倏凍,宛如瞬間讓冰雪催凝。
他果然──
「峰外機關陣的毒,也是你下的吧──」尉遲律忍著胸口紊亂得幾乎要扯裂他心臟的血氣、忍住幾乎要痛彎了的身子,倔強得不肯在他面前流露一絲軟弱。
「是又如何?雪月峰一旦有任何弟子破了教規給逐出峰,這機關陣是一律要改的,你不會忘了吧?」杜十方一雙手負在身後,故作慵懶不備地踱到尉遲律身前,刻意揚高了輕蔑的聲嗓。
「你果真陰險依舊!」尉遲律狠狠揪住杜十方前襟,然怒氣一添,那在機關陣內所受之毒,便加劇在體內的湧流,順著氣血衝向四肢百骸,宛若在他五臟六腑燃過一道道火。「──所以,你早知道我會回來,故意不改原先機關,僅加了一道難察的毒陣?!」
莫怪他心裡猶疑,為何如此輕易便透過所有關卡,待到意識過來時,心口卻已讓那毒氣深深侵入。
杜十方任他揪著,也不掙脫,橫豎他已是強弩之末,奈何不了自己一根毫毛,看著尉遲律一身狼狽卻仍要逞怒的模樣,反而讓他心裡快意,對於絆腳之石,一把除之雖是俐落,這般慢火煎熬,又何嘗不教他痛快。
「闊別數年,你依舊是血氣方剛,單純得便能讓人一眼看透哪……不過你武功底子倒是增進了不少,為師原本還估計,你大抵只能撐到階口處便要毒發身亡呢 ,可你不只入了峰門,還能躲過峰內弟子連環追捕,可真是讓為師好生欣慰呀……」杜十方不懷好意地冷冷哼笑,拈著唇邊細細長鬚,好整以暇地望著那沾了一身飛霜的尉遲律,唇畔細細湧出的血痕滑過顎下霜雪沾處,瞬間吞噬去那一點雪白,「要是……讓顧長歌發現了你的屍身,他又會有如何反應呢?」
「你──」尉遲律驚怒抽劍,惡狠狠抵在杜十方脖頸上。
杜十方非死不可,他必須殺了他、必須……他繃起了青筋的手掌抖顫著,聚力欲將那柄劍往杜十方頸子裡推,可卻好似失卻了力量,那毒血在體內淌流過處,好似都給剜空了氣力,鋒利的劍身抖抖顫顫,與天地霜雪交映,透出秋水般寒芒。
尉遲律手腕一推,劍鋒在杜十方脖上割劃出一道血痕。
再深一些、深一些……他要殺了他、殺了杜十方──
「呵……可笑。」杜十方面上不驚不慌,好似不覺痛似地,緩緩探入前襟內,取出一個小瓶,捏在指間,刻意要讓尉遲律看得分明。
果不其然、尉遲律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