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4頁)
北方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的悲憤之情。
“大膽!”王幸一拍桌子,剛想起立,卻被楊林兒一把拉住。只見面前一隊蒙古騎兵經過,三人不約而同拉低了臉上的斗笠帽。
那老者卻置若罔聞,接著悠悠唱他的小曲,道:“更闌酒醒山月落,彩縑百段支女樂。誰知營中血戰人,無錢得合金瘡藥!”
那帶隊的蒙古兵官白淨面皮,像是個貴族子弟,顯然頗通漢學。聞到小曲,竟然勒住了馬,拍手道:“唱得好。”他然後信手丟了一錠銀子在老頭子的腳下,道:“再唱一遍,讓人都聽聽宋官兵的德性。”
那老頭也不抬眼皮子,搭起弦又拉了起來,這次的曲調卻一掃剛才的慢悠,顯得急促高昂。“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二十抱此志,五十猶臞儒。大散陳倉間,山川鬱盤紆,勁氣鍾義士,可與共壯圖……”
“好大的膽子!”蒙古的軍官跳下馬,小老兒也不停頓接著唱它的歌。蒙古軍官一愣,他一路行軍勢如破竹,見慣了抱頭鼠竄的漢人,還從未見過像這老者這麼有膽氣的。於是嘴角冷冷一笑,抽出腰刀輕輕一拔,挑斷了老者胡琴的一根弦,後又掏出一錠銀子道:“再唱一首,唱得好,這錠銀子也歸你。唱得不好……”他啪的一聲將刀放在了茶桌上。
老者倒也不含糊,伸手去接駁琴絃,那蒙古軍官用刀壓住他的手,笑道:“你就用一根弦拉,你若不會,我就用這把刀拉拉你的脖子試試。”茶攤外的蒙古兵們一陣鬨笑
老者骨頭倒甚硬,冷笑了一聲,道:“人生七生古來稀,人老朽今年剛好六十掛零,也算活夠本了。”
那蒙古軍官一笑,轉頭去問茶攤裡的其它人,道:“你們也都活夠本了嗎?”茶攤裡的人都嚇得面無人色,暗恨老者招搖,還哪裡敢吭聲。
蒙古軍官轉過頭來笑道:“若是你唱不起來,這裡的人可都要受罰。”
老者面色漲得足赤,嘴唇哆嗦卻說不出話來。王幸嘴裡又冷哼一聲,一幅看好戲的模樣。
“老人家,我拉琴,你唱曲,可好?”方停君突然微笑著插嘴道。他話一出口,王幸與楊林兒均錯愣不已,萬萬沒想到方停君此時會招惹這種麻煩。
“這位軍爺說讓你唱曲,並不一定要你拉琴,他老人家必定說話算話。”方停君微笑著又道,他的手已經從同樣驚愣不已的老者手中接過了琴。
蒙古軍官見這檔口還有人不怕死的攬禍,嘴裡冷笑一聲,不置可否,只把手放在桌上那把刀上。
方停君架起胡琴,笑道:“軍爺們行軍打仗,我們唱首吉利點的,就沈括的《凱旋》吧。”
他的手微微一動,胡琴悠悠,曲音顫動。此時老者豈敢相強,跟著琴音便唱了起來。“馬尾胡琴隨漢車,琴聲猶自怨單于。彎弓莫射雲中雁,歸雁如今不見書……”老者沙啞的嗓音配上胡悠遠淒涼的絃音,把詩中盼歸的意境發揮的淋漓盡致。
茶攤外的軍士們均是征戰多年,聞音便莫名的想要淚下。那名蒙古軍官心中一驚,那微帶憂傷曲音渾厚委婉,竟然聽不出是用一根弦拉的。再見眼前的拉琴人,白衣黑髮,雖然斗笠遮住了大半張臉,帽沿下那張微彎的嘴角輪廓分明,扶住胡琴的手白皙修長,堪稱完美。儘管周遭的環境喧鬧嘈雜,可是他卻像遺世獨立的蓮,寧靜孤寂。勿用聽琴音,只就眼前這幅畫面便足以引人入勝。直到一曲終了,四周人還兀自唏噓不已。
這位蒙古軍官正是汪德臣,他原本是北路軍的副領與同時同領中路軍的貼哥火魯赤在重慶附近,攻打台州,可惜守將王堅甚是了得,圍攻打了月餘仍是久攻不下,倒是兀良合臺這裡屢戰屢勝,蒙哥索性調汪德臣過來配合他,攻打南宋水軍,想要水陸並進重慶。
汪德臣心中一動,嘴裡冷哼道:“好琴藝。”手一伸就想要去掀方停君的斗笠,誰知一伸之下竟然沒有觸到他的斗笠,再一伸,還是沒有觸到,那手的距離始終離著斗笠只有那麼寸許,卻怎麼也抓不著。
汪德臣心裡大怒,他年少得志,自許文才武藝,何曾在人前丟過這種臉。人猛地一站起來,手一伸一切,指間快速掃向方停君扶住斗笠手的脈門,卻被一個臉面四方的人擋住。
楊林兒賠笑道:“軍爺,我這位小兄弟生性害羞。還請軍爺原諒則個。”
汪德臣面帶冷笑,道:“現在兩軍交戰之際,又怎知你等不是奸細,統統給我拿下。”門外的將士一聽喝令,均下馬抽出腰刀圍了上來。
“汪將軍若是想要盤查在下,明日我還會再來,到時將軍只管盤查,只是今日我有要事在身,還請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