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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燭火,近身侍女拾起地上的紫檀念珠輕聲問道。“太后?”
楚潓披衣撩起幔帳,“年紀大了,醒來就難再入睡。哀家要去佛堂誦經,你隨侍吧。”
寬大外袍上以五色絲線繡成展翅的鳳凰,被搖曳的燭火鍍上昏黃的顏色。彷彿她的人生,已經到了垂暮時候。
楚淵回去便著人去尋坊間名醫。人倒是來了幾個,可是一聽進宮都打退堂鼓,說太醫院那樣多杏林好手都解決不了的病症,小人更是束手無策。縱然他一再放話出去賞金加倍,如此反覆三五日,便再無人來。
密陽樓那邊雖然沒有限定時日,但君心難測,何況楚淵對孟嶢本就不甚瞭解,實在拿不準這位皇帝能忍到幾時。
他正覺焦頭爛額,門房上便有人來報,說有個白鬍子老頭自稱能解國丈心病。楚淵眉頭一跳,連忙遣人去將那人請進來。
韓墨深居煙霞山多年,早就沒了年青時的戾氣,眉目間滿是慈祥從容。時隔多年,楚淵哪裡還記得當年欽犯,只知這位老者解了自己燃眉之急。
將韓墨讓到座上,楚淵親自泡了好茶送到手邊。“老丈師從何處?”
“眼下這樣的情形,大人還計較這些嗎。”韓墨輕聲一笑,見楚淵臉色微變,端起茶盞再不言語。
楚淵咳嗽一聲。“你既是明白人,就該知道此去不容有失。”既然來人知道原委,他也不必拐彎抹角。
“太后定然壽終就寢,大人只需下定決心。”韓墨說罷,目光灼灼的看著楚淵。眼前這人久在高位,形容舉止卻如履薄冰,可見天恩難固。
為人為己,且在一
念之間。
那夜夢魘之後,楚潓一直睡得不太踏實,太醫開了多少安神的藥也無濟於事。她自然知道原由,只是苦了楚雪婧日夜衣不解帶在慈仁殿侍疾,原本姣好的面容也變得憔悴。
楚淵進宮正碰到楚雪婧親領了宮人去為楚潓煎藥。看到這樣的女兒楚淵心疼到不行,可是面上半分不敢露,匆匆行過禮跟著內監進了寢殿。
楚潓和衣靠坐床榻,臉上顏色堪比手中的和田白玉碗。“哀家這幾日病著,辛苦婧兒那孩子了。”
“她是太后的媳婦,理當如此。”楚淵深深拜了,小心的坐在宮女拿來的繡墩上。“事辦妥了,太后好好養病才是。”
楚潓微微頜首,眉頭仍然緊皺。“哀家與楚大人說會話。”將玉碗遞到跪在一旁的宮女手中,只聽裙裾輕響,宮人撤得乾淨。“碧漪那丫頭來了。”
楚淵從繡墩上驚得站起。碧漪是楚府家生奴才,自幼服侍楚潓。楚潓封太子妃後帶了她進宮,十分盡心盡力。不久楚潓有孕,隨侍在旁的碧漪竟然博得聖宗青眼,寵幸過一次便結了珠胎。
獨斷如楚潓,怎能容得身邊人奪了寵愛,只將這事瞞了下來。不想十月懷胎生了意外,碧漪也在這個時候誕下孩子,她便以皇位為餌逼迫碧漪自盡,將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奪了過來。
有臻的生母正是碧漪,只是這件事情,除卻他們二人,再無人知道。
“你不必怕,哀家如今好好的在這裡,諒她也再不敢來了。”見兄長一副驚嚇的樣子,楚潓出聲安慰道。“真是年紀大了,受點驚嚇便這個樣子。”
楚淵定定神,站到床前低聲說道。“雪婧她娘近來身子也不爽快,請了位大夫看著還不錯,是否讓臣帶來給太后瞧瞧?”
木樨的事情解決,便是除了楚潓一大心病。她笑著點點頭,“想必外頭的人比太醫院那些只會拖著吊著的太醫更有能耐些,哀家會知會皇帝,你帶來便是。”
蘇嵐埋頭書寫,聞到一縷幽香如蘭。他抬頭看去,木樨端著青花茶盞,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廬山雲霧?”他接過木樨手中的茶盞,輕呡一口問道。
“真是好鼻子。”木樨點著蘇嵐高聳的鼻尖笑道,“這是孟嶢遣人拿來的。”
“他有求於你,自然肯拿好東西來。”拉著木樨的手,蘇嵐笑盈盈說道。“師父不在藥廬,讓雪桃住這來吧?”
“蘇嵐,我實在不如雪桃。”見蘇嵐面上疑惑,他自嘲般說道。“他那樣為孟嶢著想,換作是我,一定不允你身旁有別人。”
輕輕彈了彈木樨腦門,蘇嵐將他環在胸前。“我不是九五之尊,沒有那樣多不得已。蘇嵐此生,只要木樨一人。”他低頭,含住木樨細巧耳垂輕聲道。
炙熱的氣息衝進耳內,臉也不
禁紅了。木樨低頭推開蘇嵐的懷抱,“你忙著,我只是來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