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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懷寧不由得驚呼了聲。
「就這麼定了,」江子季朝後隨意擺了擺手,「重錦,回府去拿。」
「是。」垂首站在江子季身後三步之遙的護衛打破沉默,低聲領命。
靖凌第一次見他開口,不由得多瞧了幾眼。只見身材奇偉魁梧的護衛緊繃著臉應
了聲是後不再開口,提起氣便往窗外躍去。
「子季……」懷寧吶吶然喊了江子季之名,看了看靖凌,但終是沒多說些什麼。
《皇七子》 10
靖凌原想開口,江子季卻先一步搶話:「凡弟可別介懷,在下也想聽聽綠綺在別
人手下奏出的聲響。」
「看是否真為在下太過拙愚,奏不出綠綺妙音。」江子季呵呵笑著打趣,和緩氣
氛,更要小二再送些酒菜上來招呼懷寧與靖凌。
「對了,凡弟聽說過紅繡樓嗎?」替懷寧添上一杯酒,江子季問道。
「紅繡樓?」接過酒,懷寧舉杯敬意,「不,我沒聽過。京城內新開張的酒樓?」
「說是酒樓也算,」江子季曖昧地笑笑,「但總而言,合該說是溫柔鄉較切合。」
「哦——」一聲哦尾音拉得老長,懷寧回江子季一個曖昧的笑,一口將杯內酒飲
盡,「原來如此。」
靖凌過了好半晌才明瞭兩人所謂何事,兩頰不禁微微發熱。
他雖已二十有二,卻不如陽焰懷寧皇子那般有官人開導,對房幃事仍只是懵懂,
也不與人聊及此事,加之以為保護懷寧多次拒絕賜婚,坊間所謂「丈夫二十而娶,女
子十五而嫁」對他而言,不過是聽罷即忘的閒話。
靖凌突然有些慶幸臉上覆著張薄薄的人皮面具,省得懷寧瞧了又發笑直鬧著他玩。
「紅繡樓是早春才剛開張的,也難怪凡弟不曾聽說。」用扇掩去嘴角笑意,江子
季咳了聲才正色道:「在下非要與凡弟道紅繡樓姑娘多溫柔銷魂,只是想與凡弟道紅
繡樓一名賣藝不賣身的清倌。」
「不提絕色紅粉提清倌,」懷寧慵懶地笑笑,舉起箸就著杯緣輕輕敲了敲,「這
名清倌何處特別值得子季這般提起?」
「說起這名來自蘇杭名為繡梅的清倌哪,除那羞花閉月的容貌外,琴藝更是驚人,
在紅繡樓開張後沒消兩天便在京城內聲名遠播,許多公子哥兒捧著重金都還不一定請
得動佳人撫上一曲。」
「哦?」懷寧頗有興趣地挑起眉,「有這號人物?可真沒聽說。」
「在下想,凡弟既是懂琴之人,改天或許可與那繡梅切磋切磋。」江子季圓圓的
臉上,漾起了些許紅暈,「繡梅定會很開心。」
「聽子季這麼說,合該是見過那繡梅了?」懷寧剔起一小片魚肉細細品嚐,「那
定聽過美人撫琴羅?」
「在下不過在紅繡樓剛開張那幾日受邀至紅繡樓作客,有幸與繡梅搭上幾句話兒,
還仍未曾聽聞繡梅撫琴,」江子季擺擺手,「但說到那繡梅容貌啊,可真是世間難得,
嗓兒也是無比嬌柔……」
「公子,琴已拿來。」
江子季正準備滔滔不絕形容那繡梅容貌,被稱為重錦的護衛敲了敲門,抱著琴彎
身入門,畢恭畢敬地交給江子季。
靖凌有些困惑,不知是否是自己戴著人皮面具便太過鬆懈,竟無聽見重錦腳步
聲,直至重錦敲門才警覺門外有人……懊惱之際不由得多看了重錦幾眼。
只見重錦將琴交與江子季後便退到一旁,低頭不語,凌厲臉部線條不知為何看起
來有些眼熟,卻又說不上與誰肖似。
「喔喔,趕緊給凡弟瞧瞧。」江子季接過琴,命人先將桌上杯盤狼藉清理乾淨,
暫時撤走酒菜,這才把琴遞給懷寧。
懷寧仔細捧著琴端詳了好陣子,才捨得把琴放在桌上。瞧了好一會,指尖輕輕撥
弄琴絃,零零落落幾個音未成曲調,卻格外令人領會名琴骨子裡帶的那麼點滄桑。
「凡弟趕緊試試,」江子季和善地催促,「千萬別與在下客氣。」
懷寧神色凜了凜,再無先前吊兒郎當,平時總帶著笑的嘴角也抿成一直線,雙手
小心翼翼地放在琴上,左邊按弦取音,右邊撥絃挑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