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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已經拍手道:“好啊!大哥比我們個頭都高,肯定更好騎!”四娘卻柔聲道:“父皇不是一直吩咐大哥靜養的嘛,要不要先去跟父皇說一聲?”
小鶴兒看向小寧。他這兩年常常與小寧在一起,覺得小寧的身體隨著年齡漸長,已經沒外人想的那麼虛弱。總是當成個玻璃人一樣供著養著也很可憐。時下年輕權貴們愛玩的騎馬打獵馬球,一樣都不能碰。平日鍛鍊也只限在院子裡練練幾套輕柔路數的拳法
但若是小寧自己覺得沒什麼不好,他也不好說什麼
他看著小寧:“殿下?”
小寧搖了搖頭:“不用跟父皇說。”原本平靜的面孔上慢慢現出一個笑容。那是一種好象要去幹壞事而興奮的笑容,小鶴兒看了都覺得歡喜
三娘四娘也吃吃笑了起來:“父皇知道了,肯定氣得哈哈笑。”“想看,想看!”
幾個孩子一起騎馬玩了兩次,衡光才知道。生氣倒沒生氣,只有幾分驚喜。此後行獵便也常常帶上李晏。
另一個父親卻為這事情發了火,便是小鶴兒的父親賀明蘭。聽說自己兒子慫恿著大皇子騎馬,肝火直竄,好好抽了一頓小鶴兒
“你膽子也太大了!殿下是何等尊貴,不出事還好,若是有個萬一,你擔當得起?”賀明蘭事後想想仍然心有餘悸。
小鶴兒已經是十三歲的少年,正到了不服管的年紀,頂撞道:“哪會有什麼萬一!殿下身邊差不多年紀的,哪個不會騎馬?只有殿下玩不到一起,太可憐了!”
賀明蘭被氣得直喘,哆嗦著罵道:“你……你……說誰可憐?殿下是萬金之軀,你區區……區區螻蟻竟敢說他可憐!”
“母妃早亡不可憐!一個人孤零零住那麼大一個宮殿不可憐!成天吃藥不可憐!被當成藥罐子這也不許那也不許不可憐!”小鶴兒一邊喊一邊已經淚如泉湧
賀明蘭雙手顫抖,輕薄薄的竹片戒尺也握不動的樣子
他在眩暈之中,心神一時恍惚,沉重煩亂的內心深處有一個非常輕的聲音問:“這是誰,小鶴兒說的這是誰。”
“啊……”他在心裡嘆息,“是大殿下。”
但是他在小鶴兒的哭喊聲中一瞬間想到了李元平。這種聯想讓他莫名心虛,頸後至背部都好象滲出一層冷汗。他已經分不清楚這到底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心裡作怪。他慘白著臉,扶著書桌邊緣慢慢坐下。
“總之,你不許再慫恿大殿下幹什麼出格事情。”他虛弱無力地,輕飄飄地結束了這場訓誡。
小鶴兒已經擦乾了眼淚,他像是發現了父親的色厲內荏,鎮靜地問:“父親到底是怕大殿下出意外,還是顧慮我與大殿下過於親密?父親與姑姑,既要我拉攏大殿下,又不想我與大殿下好過了頭,對不對?”
賀明蘭埋下頭,低聲說:“你明白就好。不管你跟大殿下有多好,你都要牢牢記得,我們賀家是站在冬郎這一邊的。”
小鶴兒的眼裡又湧出了眼淚,他哭著哭著笑了起來。賀明蘭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
“父親,”小鶴兒怎麼揩眼淚還是揩不乾淨,“就這樣,您還能說大殿下不可憐?”
賀明蘭無言以對。
若要駁斥他當然可以繼續駁斥下去。但他似乎沒有精力也沒有這個心情了。
再見到小寧的時候,小鶴兒手上的傷還沒好透,左手手心腫得很明顯,血絲清晰可見。
小寧捧著那隻手,呆呆看了半天
“是因為騎馬的事情?”
小鶴兒哂笑:“小題大做,對不對?”
小寧搖搖頭,依然是一副很糾結的模樣。小鶴兒嘆了口氣:“別看我父親平日一副斯文模樣,打起我來可是鐵石心腸。這次算是輕的。”
“這還算輕?”
“可不是。有一次是先用竹片片抽,抽斷了換煙桿抽……”
小寧聽得驚心動魄。
“煙桿抽斷了換秤桿抽,秤桿抽斷了換上胳膊粗的擀麵杖……”
“啊?”
“過了兩日,是逢人看到我就問‘小鶴兒,你手上怎麼老握著倆包子?’,我只好哭道‘這不是我家老爺怕我餓著,賞我隨身帶著嘛!’”
小寧撲哧一笑,臉紅紅的,眼也紅紅的:“原來又是編笑話!”
小鶴兒笑臉溫柔,用完好的右手輕輕撫了撫小寧的頭:“嗯,笑了就好。”小寧仰著頭看著比他高大半個頭的小鶴兒,湧上一種奇異的感覺,快樂太滿了,反而溢位了一點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