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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點哭腔撒嬌道:“將軍許久沒有招綠袖侍寢了……莫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皇甫笑笑,帶著點生硬的道:“怎麼會?”
綠袖察覺到了他的不自然,縮在他的懷裡,瞭然的眨了眨眼睛,抓著他衣服的手緊緊將皇甫的衣襬鉗在手裡,即使隔著一層布料,手心都被指甲扣的生疼。
“這麼多年的相伴,綠袖真的不能在您的心底留有一絲位置麼?”
皇甫見他已經把話說開,也沒有否認,而是默默託著他的肩膀,將他拉開一個可以正視自己的距離,他只說:“抱歉。”
綠袖還保持著那個被皇甫拉開的姿勢,只是突然收起了強裝的可憐,轉而眼神定定的看著他,眼裡是毫不加掩飾的失望。
皇甫垂眸,綠袖從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他身邊,乖巧單純,又隱藏著處世的圓滑與機警……
你實在是太聰明,以至於掩藏不住那些太盛的鋒芒……將你放在了身邊監視,日夜相伴,不是沒有為你感到惋惜,不是沒有故意的提點與暗示……
可你就是執迷不悟,甘願淪為一顆棋子,如此纖弱細小的孩子揹負那麼多的恨意和執著,甘願放下男子的尊嚴,隻身潛入敵軍的陣營……如果你不是冷御雲偷偷安插下來的人,如果你不是一直執著於那份恨意的話,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而現在,沒有如果,只有定局。
最終淪落到這個結局也怪不得旁人,是你自己的執念太深了啊。
兩人心底都清楚,貌合神離中相互欺瞞,演了那麼多年的戲碼終該止於今夜,但今夜未盡,最後的時間,至少想把最後的一幕盡心完結。
皇甫輕輕撫著少年的頭髮,順滑而又柔|軟,笑著囑咐:“本來想讓你一路隨軍的,但蘭都出了大事,我們也算是自身難保了,萬一戰事一起,我也無力保你周全。”他無視綠袖眼裡的淚意,依舊溫柔道,“明日將會有四萬軍隊啟程回蘭都,你和月冥他們,一起回去吧。”
他頓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回了蘭都,讓月夜撥些錢財與你……尋個好人家。”
綠袖突然就笑了,他頭一次沒有將嘴角故作可愛的彎起,而是自然地抿起唇線,眼裡帶著笑意,那是一個真正的笑,帶著成熟和嫵媚,彷彿在難麼多年裡,頭一次將真心捧出來,把那份不甘暴露在皇甫眼下。
又一次被拋棄了?不對……他有被需要過麼?
“最是多情,最是無情?”綠袖一邊笑著,一邊執起桌案上的酒壺,託舉著壺口,緩緩倒出一杯清酒,“將軍……既要趕綠袖走,綠袖又怎會有半句怨言,只願將軍與夫人白首到老……”
他將酒捧至皇甫口邊:“既是最後鑑別……將軍……再抱我一次吧……”
皇甫目光在酒杯裡一轉,坦然一笑,舉杯一口飲盡:“好。”
玉衡卿隨意靠坐在營外一棵大樹的虯幹上,借了月光寥寥翻看兵法,夏夜裡的風帶著悶燥的溫度,卻抵不過他眼中那絲悲憫的涼意。
不知那場溫存持續了多久,綠袖起身隨意套上月白的中衣,再次確認了皇甫熟睡的臉,不帶一絲遲疑的拿起了皇甫一堆凌亂衣服裡的鑰匙,起身走向書案。
皇甫微微睜開了眼,卻依舊保持著平穩的呼吸,他看到綠袖一個模模糊糊的背影,似乎走的有幾分踉蹌,接著他便聽到了鑰匙與鎖眼碰撞發出的“喀拉”聲,匣子開啟輕微的“咯吱”,一陣宣紙摩擦的“悉索” ……在綠袖轉過身之前,他不動聲色的閉上了眼。
綠袖那個溫|軟的身子不一會兒又掀開被子窩了進來,乖乖巧巧的縮排了自己懷裡,他似乎感覺到綠袖在一點點呼吸著自己的氣息,像是要在心底刻下烙印,他似乎又聽到了綠袖不真切的呢喃……
“皇甫嵐蕭……我恨你。”
像一個詛咒,揭開一場局裡的局。
第二日一早,撥去救援的軍隊迅速啟程,綠袖坐上了一輛小小的攆車,隨著月冥的大軍踏上回蘭都的路,直到那片營地遠到看不見了,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不想半個月後,皇甫得到月冥的急報,綠袖公子鬱結成疾,一時竟尋了死路,自己吃了鶴頂紅,在半途中去了,但又不便於帶著屍身趕路,只好尋了個僻靜地界,草草掩埋。
接到訊息時,皇甫的大軍已經開到了雙城關之下,並正在為攻下雙城關而忙得焦頭爛額,聽聞訊息後,他也只是輕嘆一聲,明白那個陪伴他多年的小小男寵已經逝去,而新的鳳凰正展翅涅槃,虎視眈眈的妄圖掀起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