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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下一半,萬一戰火燃起,隨之而來的定是饑荒。孩子從外面匆匆跑來,喘著氣將事情說了。溫鬱之先是一愣,接著深吸口氣,起身對族長拱手道歉,稍稍整理了下衣袖,便拉著江渉大步向外走去。
領頭的青年是鎮北侯府的侍衛,常年跟在林樂源身邊,溫鬱之認得卻叫不出名字。可見了他,心中便定下一半——派他來,那便是鎮北侯掌到實權了。很有可能……便是被幽禁了三年的太子登基了。
青年拿出一卷明黃聖旨,溫鬱之便帶著身後眾人恭敬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囚於深宮三載,深感昭華易逝,朱顏已改。後都城淪陷,顛沛逃亡,更覺心酸。自與愛卿當日一別,思卿甚切。”
青年的聲音鏗鏘有力:“然此際山河破碎,民生凋敝。皇兄戰死,鎮北侯馬革裹屍。賊人辱我國威,犯我疆土,半壁江山淪陷,生靈塗於戰火!國家至此絕境,朕自覺愧對列祖列宗。此時當盡我輩之所能,拋頭顱,灑熱血,共御強敵,共抵外辱。”
青年頓了一頓,接著念道:“封原江寧布政使溫鬱之為丞相,加封太子太傅,統領百官,共度危難。朕懇請先生接此重擔,即刻北上。朕候卿於南都臨安。欽此——”
溫鬱之跪在地上,久久沒動。
官拜丞相……年少時凌雲壯志的目標此即突然成了現實,他卻感覺不到一點欣喜。就算他是太子舊人,可流刑三年,官復舊職已是破格開恩。如今竟然讓他出任丞相……只有可能是一種情況——朝中已經真的沒人能擔當此任了。
江渉悄悄在他身後推了他一下,溫鬱之猛的一個哆嗦。他深吸口氣,沉聲說道:“臣、溫鬱之領旨!”
他說完這句話,感覺像是接下了一個重擔。
……
啟程的時候,溫鬱之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青山環繞的寨子和竹林掩映中的吊腳樓,還有姜老先生的靈堂。
他覺得自己這小半輩子都就沒有清閒過。
少年時父母雙亡,驟失依靠。府中亂作一團,幼弟嗷嗷待哺,一個家的擔子,便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落在了少年人還不太堅毅的肩膀上面。後來變法改革,逆流而上,朝中派系勾心鬥角。再後來……
他也覺得沉重,覺得疲憊,可每次都想著,咬牙扛一扛,熬一熬便能過去了。
如今老師戴恭時去了,姜老先生去了,鎮北侯也去了……國家要亡了,卻再沒有長輩擋在身前替他遮風擋雨了。
敵人刀劍直迫眉睫,寒霜利刃加諸於身……
如今壓在他肩上的,是一個國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加更一章,嗯,禮拜天那章依舊,就算禮拜天沒有禮拜一也一定會來
☆、大廈將傾
來寨子裡傳旨的青年人名喚張榮,極有眼色,知道林樂源派他來便是讓他從今往後跟著溫鬱之的意思,於是恭恭敬敬的稱溫鬱之“溫相”,叫江渉“江哥”,熱絡卻並不掐媚,給人的感覺很是舒服。
嶺南多山,無法騎馬,更無法行車,一行十多人便只能靠兩條腿星夜兼程的翻山越嶺,到外面的鄉鎮再乘官船走水路上臨安。
當日張榮念過聖旨之後,便將林樂源的一封手箋交給了溫鬱之。
信箋很厚,足足有十多頁紙,詳詳細細的交代了這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更是將過去和如今的朝堂形勢作了總結,有關於大楚的,也有關於北燕的,寫的條理極為明析,許多分析更是一針見血。溫鬱之有些詫異,他一直都知道紈絝只是林樂源的表象,卻是第一次發現他也能有這種治世之才。
不過想一想就也理解了,三皇子當政的這三年裡,林樂源在朝堂上定是步步艱辛,如履薄冰。
沒有什麼比逆境和苦難更能磨練人的了。
“林樂源信上說了什麼?”江渉湊上來問道。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他知道林樂源對溫鬱之的心思,卻不甚在意——反正自己和林樂源都沒有戲。不過如今……每次看到林樂源與溫鬱之的書信來往,他都控制不住的有些吃味。
溫鬱之沉吟了一會兒,挑江渉會關心的重點說給他聽:“老鎮北侯,就是林樂源他父親,城破的時候不肯走,帶著他大哥留下來和北燕巷戰……殉國了。”
江渉:“……”
帶隊的張榮見他們有話要說,便自覺讓手下慢下腳步,隔著十幾步遠跟著。
“當時場面混亂,也沒人顧得上太子,林樂源就去宗人府把他帶了出來,他們扮成普通士兵從西門走的。小晏也和他們一起。”溫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