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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結巴巴是開口:“大、大、大哥……”
溫鬱之今日難得的提前回府,拐過街角,就聽到一群孩子在唱禁詩,心裡想著哪家小孩這麼不要命的沒心沒肺,結果定睛一看,帶頭的竟然是自己那寶貝弟弟。小夥子一身皺巴巴的衣服,髒兮兮的臉頰,額頭上還有三道抓痕。這哪裡像他溫家書香門第的孩子,簡直就一活脫脫的地痞無賴,溫鬱之當即就給氣了個半死。
“現在就給我去書房門口跪著,好生反省反省!”溫鬱之狠狠的瞪了小晏一眼,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溫老丞相是那種傳統的嚴父,溫鬱之幼時,不願讀書,打。背錯經文,打。頑皮惹事,還是打。溫鬱之一開始看到父親的鞭子就腿軟,後來被打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如今他繼承他爹的傳統,也是相信“不打不成材”的,於是他取下牆上的鞭子便要管教自家弟弟。
溫鬱之難得動怒,府裡下人都不敢求情。小晏低頭跪在書房地上,看到鞭子,剛剛與人打架的威風勁一下全沒了,渾身狠狠哆嗦了一下,期期艾艾的叫了聲:“大哥!”
溫鬱之看著自己弟弟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一軟,可隨即還是硬起了心腸,抬手揚鞭,眼看就要對著小晏背脊抽下去。
“哎哎哎,鬱之你這是幹嘛呀!”江渉聽到動靜,連忙趕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鞭梢,擋在溫鬱之和小晏之間:“有話好好說嘛,動什麼手啊!”
“今天這事你別管!”溫鬱之扯了扯鞭子,皺著眉頭說道:“子不教,父之過。今日他這副模樣,就是我這個兄長的過錯。”
“先別動手,先別動手!”江渉連忙將溫鬱之手中的鞭子搶了下來,丟到一邊,拉拉扯扯的先將溫鬱之弄出了書房,回身關上了門:“有話好好說嘛,小晏他也不過就是跟其他孩子打了一架嘛,誰小時候沒打過架啊!”
“你不知道……”溫鬱之揉了揉眉心:“光打架就也算了,可那小子竟然帶著一群孩子在大街上公然唱禁詩……”
“禁詩?”江渉一愣。
溫鬱之壓低了聲音:“就是那首‘孔方主試副錢神’!”
這所謂“禁詩”,便是方才小晏唱的那首七言打油詩,乃是無名氏諷刺科舉考官收取賄賂,按銀子錄取進士所作。如今春闈馬上就要開始,這首詩近日在坊間流傳的頗為廣泛。更是有傳言說如今主考歐陽旭帶頭公然受賄,三千兩銀子一個三甲進士,七千兩銀子一個二甲進士,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江渉自然也聽過。
“唉……”聽到“禁詩”,就連江渉也是忍不住的嘆了口氣,覺得小晏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竟然在大街上傳唱這個!雖說童言無忌,可若是讓有心人聽去了……連溫鬱之都要被他害死。
“你平時慣著小晏就算了,可今日這事……”溫鬱之推開江渉,就要重新進書房去管教弟弟:“今日我若是不打他一頓……”
“別別別,”江渉連忙攔在他面前:“孩子不是你這麼教的!犯了錯誤,什麼都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小晏他會怎麼想?”
“我爹以前就是這麼管教我的!”溫鬱之說道。
“所以你和你爹不對盤啊!”江渉嘆了口氣,說完,又趕忙加了一句:“鬱之,我不是……你爹的事……”
溫鬱之擺了擺手,示意他並不在意,接著問江渉:“那你說怎麼辦吧?”
“罰是肯定要罰的,但真的別上鞭子。”江渉想了想,答道:“讓孩子在書房裡反省反省就是了。而且等罰完了,得去和他分說清楚為什麼罰他。”
溫鬱之嘆了口氣,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江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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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溫鬱之和江渉在飯堂用飯,小晏在書房面壁思過。
江渉知道,這個弟弟簡直就是溫鬱之的掌上珠、心頭肉,罰他,最不好過的其實還是溫鬱之自己。
自從知道小晏身世之後,有時看著這孩子無憂無慮的笑容,連他都會覺得心情頗為複雜,更何況當事人的溫鬱之?可那人卻是真的將小晏當做親身弟弟來疼愛的。
江渉有時想到這些,就覺得……他為溫鬱之而自豪。
江渉看著溫鬱之一直微微皺著的眉頭,想了想,沒提小晏,而是問起了別的:“那個……科舉考官受賄的傳聞,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跟你說句實話……”溫鬱之思考了一會兒,答道:“如今咱大楚朝,已經沒什麼地方是乾淨的了。”
“那……三千兩買一個三甲進士,七千兩買一個二甲進士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