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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眾人正商議著,家丁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怎麼了?”看清來人,幾人豁然站了起來,這人不是京中府裡的人,而是越州老家的,天色已晚,還這般匆忙,定然是家裡出了大事了。
那家丁哭喪著臉,跪在地上,“老太爺,老太爺去了……”
“什麼?”眾人禁不住驚撥出聲。
趙家老太爺,也就是趙端的父親,八十多歲的老壽星,一直身體康健,突然間去世了,讓趙家人措手不及。
悲傷了一夜,趙端赤紅著眼睛,頭腦卻異常清醒,他突然意識到,這也許是一個從京城泥沼中抽身的好機會。
“左相告丁憂,父皇想要奪情,但趙端堅持要走,再三上奏。”蕭承鈞拿著京城來的信件,若有所思。
丁憂,要回鄉守孝三年,三年時間是很長的,這對於朝中的權臣來說是致命的,因為三年足以被對手瓦解了朝中勢力,而且以趙端的年紀,這一丁憂,基本上也就是告老還鄉了。
趙端現在的仕途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按理說是不會這麼做的,更何況,趙端上書,要把剛剛入仕的趙熹也帶走,讓他回鄉守孝一年再回京。
“趙端走了,你在朝中的安排怎麼辦?”樓璟蹙眉,這趙家老太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這個時候。
蕭承鈞也皺起了眉頭,現下剛剛立了皇太孫,朝中很是不穩,趙端這般抽身離去,便是給了陳家可趁之機,他在朝中的佈置,就出現了大缺口。
書房裡陷入了一片沉靜,過了良久,蕭承鈞突然開口,“你當初是怎麼搭上西北鹽政吏的?”
樓璟一愣,不明白怎麼又說起鹽政了,但還是老實回答,“王堅死了之後,換了晉州刺史,原先的鹽政吏也換了,當時他剛剛上任,主動去樓家晉州的府邸拜訪我祖父的。”
此話說完,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西北鹽政吏,從一開始就有問題。
“趙家怕是被陳世昌拿住了把柄。”蕭承鈞拿出趙端的親筆信,仔細地又看了一遍。
樓璟單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打,沉聲說道:“承鈞,你說,我爺爺,是不是右相害死的?”
那時候在戰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至今仍然是個迷,但四皇子的死讓樓璟很是在意,誤入圈套,被韃子射殺。韃子人數不多,蕭承錚卻打了幾個月,最後還折在那裡,若說不是陳家人害得才有鬼了。
蕭承鈞握住樓璟放在桌上的手,“濯玉……”
“西北鹽政吏,在祖父上戰場之前,曾與他單獨見過面,”樓璟語調平靜地說,指尖卻在發顫,“他們,是為了晉州的兵權!”
晉州離京城,快馬只要三日。
王堅,老安國公,鹽政吏,趙家,四皇子……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左相告丁憂,淳德帝很不高興,當然,最不高興的人是趙熹。
整治三皇子的計劃還未實施,就得回鄉守孝,趙熹很不樂意,但祖父待他一向好,他又是嫡孫,怎麼說也是要回去的。
“趙九,你已經入仕了,可以不回去的吧?”關西侯次子周嵩拍了拍趙熹的肩膀。
桌上的勳貴高官子弟們,今日是來給趙熹踐行的,因守孝回鄉,也不能玩鬧,眾人就備了素菜淡酒,說說話。
“伯父們都走了,我一個人留在京中怎麼成?”趙熹撇嘴道。
“難不成,三皇子還想……”周嵩壓低聲音道,奈何他天生的大嗓門,自以為壓低了聲音,實則桌上的人都能聽到。
“切,別提了,”趙熹故作苦悶地搖了搖頭,起身告辭,“有孝在身,不便久留,多謝各位今日給趙某踐行,在此謝過。”
眾人臉色各異,慶陽伯世子悄聲問周嵩,“怎麼回事?三皇子看上既明瞭?”
周嵩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封皇太孫之前,陳家人似乎有意要既明給三皇子做男妻。”
“啊!”慶陽伯世子驚呼,其他豎起耳朵聽的人紛紛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次日,有傳言說,趙家之所以離開京城,都是因為陳家逼著趙家與之合謀,還硬要娶趙三元做太子妃。
鳳儀宮中,紀皇后倚在軟榻上,把又爬到他背上的皇太孫拽下來,“瑞兒,你該午睡了。”
“爺爺……”蕭祁瑞被一隻大手按著不能動,便扭著胖胖的小身子,想要從皇后的魔爪中掙脫出去,繼續去玩頭冠上的金鳳凰。
紀酌無法,只得把頭冠拆下來,塞到他手裡,“這下能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