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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藥之後,他就覺得受傷的地方輕鬆了些,不像前幾天那般緊繃了。
崇文館是太子讀書的地方,其中包括了太傅、侍講教授課業的大館,和蕭承鈞寫字、批奏摺的書房。
寬大的書房是一個套間,中央由一架多寶格隔成裡外兩部分。外側藏書,黃花梨木雕的書架上,擺滿了藍皮整封的套書,內側置書桌與文房四寶。
“殿下,沈連如此囂張,再這樣下去,朝中定然會亂起來的。”
“不,沈連如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我們現在與之作對可討不得好!”
……
蕭承鈞沉默地坐在書桌後,聽著三個謀士一句接一句地說話,不置一詞。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一人擺手,不耐煩地打斷了另外兩人的喋喋不休,“沈連如何並非最緊要的,關鍵是右相今早為何要幫沈連說話,左相又為何不置一詞?這件事之前定然是有人知道的,為何沒人上摺子阻止?”
話說的語氣火急火燎,卻字字句句直指要點,蕭承鈞抬頭看了一眼說話之人,正是詹事府少詹事——蔡弈。
東宮官品級都不高,最高的也就是詹事府詹事,正三品銜,還是吏部尚書兼任的,基本上是個虛銜,因而正四品的蔡弈,在東宮算是官職最高的了。
蕭承鈞微微頷首,“不錯。”沈連如何他倒是不在意,畢竟父皇寵信宦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關鍵在於兩個丞相的態度,右相陳世昌竟然在關鍵的時候替沈連解圍,那麼他們之間是不是有所勾結呢?若是沈連站到了陳家那一邊,對於東宮就很是不利。左相又在這件事中演的什麼角色呢?
從崇文館出來,蕭承鈞還在想著這件事,面色沉靜的走進八鳳殿的內室,就聽到一聲清脆嬌俏的驚呼聲,“啊,顏色淡了不少呢!”
太子妃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已經睡著了嗎?怎麼會有女子的聲音?
蕭承鈞不由得蹙眉,轉過屏風,就看到自家太子妃衣衫半敞地露著後背,那個叫尋夏的宮女正要伸手去觸碰他的肌膚。
“你們在幹什麼?”覺得這一幕看著很是刺眼,蕭承鈞的聲音中有著他自己沒有察覺到的冷冽。
尋夏嚇了一跳,還沒碰到的手頓時縮了回來,待看清了來人,順勢就跪了下去,“太子殿下萬安。”
“殿下回來了,”樓璟回頭看到面無表情的蕭承鈞,笑著把衣衫攏了上去,下床給他行禮,“我讓尋夏給我看看背上的傷怎麼樣了。”
蕭承鈞擺手讓尋夏出去,跟太子妃一起坐到了床上。
“殿下既然回來了,便睡一會兒吧,”樓璟說完就想繼續趴著,誰料太子殿下卻坐著不動。太子是夫,他是妻,太子坐在床邊不躺下他怎麼先睡?
樓璟看了蕭承鈞一眼,儘管太子殿下臉上的表情從來都差不多,但那雙眼睛裡卻能透露出些許情緒,就比如現在,這位殿下似乎是有些不高興。
莫不是那群東宮官太無用,惹怒了他?樓璟看了看身後的軟被,又看了看穩如泰山的太子,便笑著湊近了些,“那,臣幫殿下更衣吧。”說著,把手伸向太子殿下的杏黃常服。
蕭承鈞沒說話,只是看著太子妃身上的內衫。雪色錦緞織就的薄衫,對襟上只扣了兩個釦子,脖子下面半敞著,露出了形狀優美的鎖骨。他已經嫁給自己,怎麼能露出身體給宮女看呢?想到剛剛進門看到的場景,太子殿下的臉色就有些不好。
不說話就是預設了,樓璟勾唇,三兩下解開了他腰間的玉帶,輕輕一拉,外袍就散開了,“殿下可是在為沈連的事煩惱?”出嫁之前,司禮太監還專門教過他怎麼脫太子服。
蕭承鈞回過神來,身上的外袍已經被脫去了,而他的太子妃正拉著他的中衣往下扒,“嗯,”含糊地應了一聲,太子殿下拉過自己的衣帶,抬腿挪到了床裡面,睡個午覺,中衣就不必脫了,“我在意的是那些文官的態度。”
見太子殿下乖乖躺下,樓璟滿意了,放下帳幔趴到了枕頭上,打了個哈欠道:“投石問路而已。”
“你說什麼?”蕭承鈞一愣,猛地轉過頭來,剛好對上了樓璟剛剛趴下來的臉。
樓璟眨了眨眼,見太子殿下眼中露出一分驚喜,便知是說對了,“文官們講究箇中庸之道,若既不想與之為伍,又不想招惹禍患,自然就先推個人出去,試試深淺。”
祖父雖然不喜歡那些文官,但是卻讓他向那些文官學,學怎樣能做了一堆缺德事還讓史書稱頌。
蕭承鈞眼前一亮,如此簡單的道理,原是他們想得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