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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冷聲道。
程修儒拿出了二嬸給的賬本,“這賬上記的也是秋天的賬。”
魏氏聽聞樓璟手中有前年的賬;立時明白了這定是二嬸動的手腳;不由得狠狠瞪過去。
“夫人莫不是把銀子算到自己的嫁妝裡了吧?”二嬸被分薄了家產本就不高興;如今聽聞魏氏私自扣了這麼多銀兩,不由得更加惱怒,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你……”魏氏最恨別人拿她的嫁妝說事,永寧伯府到這一代早已沒落,她的嫁妝甚至比不上樓璟母親的一成多,這兩個妯娌就是因此才看不起她,時不時的冷嘲熱諷。
二叔和三叔也露出了幾分不滿,二叔樓見樟皺著眉頭道:“大哥,我們是親兄弟,你是嫡子,本就能得兩份家產,怎的還貪我們的?”
“可真是閻王爺不嫌鬼瘦!”三叔跟著嘟囔道。
樓見榆覺得很是丟臉,當即讓他的賬房與程修儒就在這裡對賬,“就在這裡對,我倒要看看是誰昧了公中的錢。”
話音剛落,就聽到屏風後面傳出一聲丫環的尖叫,“夫人!”魏氏忽然昏了過去,身邊的管事媽媽趕緊把人扶住,使勁地掐人中。
“國公爺,夫人昏過去了!”小丫環哭喊道。
大舅母站起身來,看了看魏氏的臉色,“姑爺,趕緊請個太醫來吧。”
“嗯哼哼……”魏氏哼哼著醒了過來。
“把夫人扶回房裡歇著。”樓見榆這般說道,絲毫沒有請太醫的意思。魏氏有身孕,若是太醫把脈,豈不是一下就看出來了?
眾人聞言,對於繼夫人在國公爺心中的地位有了個新的認識。
這會兒對賬只對總賬就行,所以程修儒很快就把賬目對出來了。的確是因為給樓璟置辦嫁妝花費了四萬兩銀子,但是那缺的兩萬兩,有一大部分是一些被下了冊的小田莊和鋪面,樓見榆臉上有些掛不住,當即摔了手中的賬冊。
公賬補全,這下可以開始分家產了。
程修儒早就把所有的東西準備好了,除卻祭田、祖產,哪些莊子收成好、哪些鋪子賺錢,他都查得一清二楚。
“屬下算過了,這些雖不夠三成,但都在京城附近……”程修儒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冊子,遞給樓璟過目。
樓見榆看著這兩人的架勢,明顯是有備而來,早就算好了要公中的三成家產,氣得直哆嗦,“分家,自然是由父親說了算,哪由得你挑三揀四?”
“父親此言差矣,”樓璟笑著把手中的小冊子遞給樓見榆看,“兒子讓程先生挑的這些,都不是收成最好的,只因兒子久居深宮,不便管那些個遠的。”
御書房裡,淳德帝與左相還在探討封號一事。
親王的封號,往往與封地有關,比如晉王就封在晉州,蜀王就封於蜀地。當然也有像二皇子蕭承錦這樣,因為身體不好封王出宮,長居靜怡山就給了靜王的封號。
那麼,如果廢了太子之位,蕭承鈞的封號就決定了他的封地在何處。
“靖南候下月歸京,東南便無人看守了,以臣之見,”趙端看著淳德帝的臉色,見並無不妥,便試著說道,“不如封閩王。”
淳德帝一愣,緩緩皺起了眉頭。他當初收繳靖南候的兵權,便是為了削弱皇后的母家,遏制太子的勢力,既然如今要廢太子,這般作為就沒有意義了,反倒是東南常年倭寇肆虐,沒人看守容易出大事。如今把蕭承鈞封在東南,最合適不過。
“東南偏僻,地貧人稀……”淳德帝此時覺得越發對不起太子。
“地貧,把封地劃大一些便是。”趙端垂目道。
淳德帝嘆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皇上這就擬旨嗎?”趙端不緊不慢地問道,藏在袖中的手卻一層一層地冒汗。此事拖不得,他十分了解這位君王,只要過了今晚,沒準又會被什麼人說動而改主意。特別是如今淳德帝獨寵陳貴妃,晚間去了鸞儀宮還不定會出什麼么蛾子。
“擬旨!”淳德帝難得果決一回,揮手讓左相就在御書房裡把旨意寫好。
安國公府中,因為樓見榆在商鋪、田產上與樓璟起了分歧,眾人商討到午時,才算定了下來,管家按時擺了飯,樓見榆根本沒有胃口,樓璟卻是吃得津津有味,甚至還多添了一碗飯。
“嶺南有荔枝,泡茶、釀酒味道都很好,”用過午飯,眾人坐著喝茶,等程修儒他們把賬目抄下來,大舅母便說起了嶺南的事來,“每年荔枝熟的時候,侯府就常拿那個做菜,新鮮的荔枝炒肉,最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