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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便是,所以,年幼的蕭承鈞就拿出了一顆窩絲糖。
“這個,給你……”小小的太子伸出手,白嫩嫩的手心裡放著一顆形狀好看的窩絲糖。
剛跟人打了架的樓璟,看了看那像兔子饅頭一樣白淨的手,再看看自己的小髒手,連忙從衣袖裡掏了塊小帕子擦了擦,這才伸手接過糖,順道攥住了那白白的兔子饅頭。
這一攥就願意撒手了,樓璟跟那麼多孩子玩過,從沒有誰的手像太子殿下的這般好摸,彷彿得了新奇的玩具一樣,一直拉著太子東跑西跑,始終沒有丟開那隻小手,生怕被誰搶了去。
看著身邊人漸漸泛紅的耳朵,樓璟忍不住輕笑,咬住一隻紅耳朵,這種幼稚的收買,在如今的蕭承鈞看來,著實是有些難為情,難怪他一開始不願承認,正想打趣兩句,就聽他接著說起了那日的細節。
“你拉著我打彈珠、捉蛐蛐,我從來沒有玩過那些遊戲。”蕭承鈞枕著樓璟的胳膊,眼中滿是懷念。那一天,當真是他幼年時最快樂的一天了,那般肆無忌憚地像個普通孩子一樣玩耍,被他藏在心底,偷偷回味了很多年。
樓璟撐起身子,看著眼中滿是懷念的皇上,說話連“朕”都忘了用,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只覺得心中一陣一陣地疼,手臂用力把人攬過來,“以後有我陪著你玩,不會再讓你過那般沉悶的日子。”
蕭承鈞把臉埋在那帶著冷香的衣襟中,微微地笑。
皇上就這樣在溫柔鄉里懶散了一個下午,眼看著日落西山,再不回去,宮中就要落鑰了,所說現在沒人能管住蕭承鈞了,但讓人知道他倆沒成婚就見面終究不好。陸侍衛在門外催了三次,樓璟才滿臉不樂意地放開了懷中人。
“馬上就大婚了,且忍幾天。”蕭承鈞看著他皺著鼻子哼哼唧唧的樣子就想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樓璟不滿地在那帶著甜味的唇上索了個吻,這琥珀牛乳糖是他讓人在江州做好送來的,卻一直沒有往宮中送,方才蕭承鈞向他討要也不肯給。
“為什麼不把糖給朕?”蕭承鈞上了馬車,忍不住問他。
樓璟得意地笑了笑,“這可是我以後爭寵的手段,皇上見不到我就沒糖吃。”
皇帝陛下不禁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傢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陸侍衛秉承著一貫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原則,等著兩人依依惜別之後,才現身出來,一絲不苟地駕起馬車,緩緩離去。
樓璟看著馬車的背影愣了許久,這才想起來,原本是叫皇上來看他找到的“九霄劍”的,玩了一下午竟然忘了個徹底。赤霄與九霄是一對,如今赤霄劍就在皇上手中,以後嫁過去,可以讓皇上教他劍法,順道親親摸摸……
晚飯的時候,三舅看著外甥臉上那怎麼也下不去的笑容,臉色又不好看起來,剛要說樓璟幾句,就被三舅媽擰著耳朵拽走了。
無論三舅願不願意,大婚依舊有條不紊地準備著。
沈連的家底清算出來,那龐大的數字讓滿朝文武就震驚不已,原本虧空的國庫,有了這一大筆進賬,頓時充盈了起來。
京都府衙門換了新的堂官,守城的官兵也招募齊整;護駕的大軍得到犒賞,高高興興地回了原駐地;逃到江州的難民陸續回到青州,朝廷發放了米糧,總算能安心過冬了。
朝堂的紛亂終於告一段路,一切就開始往好的方向進展,帝后大婚也到了日子。
這次來給樓璟整理儀容的太監,自然是大內總管常恩。常恩跟當初的沈連可不一樣,用不著樓璟虛與委蛇,笑呵呵地把新皇后伺候地妥妥當當,而後還跪地拜了拜,說了幾句吉祥話。
樓璟笑著把常恩扶起來,“怎的沒有蓋頭?”
“這次行椒房禮,不用蓋頭。”常恩笑著道。
昱朝帝后大婚,分兩種禮節,一種是樓璟嫁做太子妃時那種仿照男女婚禮的,稱之為和合禮,另一種是仿照古制的椒房禮。
古代皇后住的宮殿,名為椒房,那時候皇后的地位非常高,不蓋蓋頭,十里紅妝,皇上親自在鋪了紅綢的殿前相迎,一直將皇后迎到椒房。這一路上接受百官跪拜,尊榮至極。
而後的朝代,隨著男女大防漸盛,這種禮已經甚少出現了,直到昱朝可以娶男後,椒房禮便也可以拿來用,只不過這種禮明顯是抬高皇后的地位,除卻世宗皇帝,為防男後權勢過大,之後的幾代再也沒有用過這種禮節。
蕭承鈞已經成為皇帝,再也不用顧忌什麼,想要給他的皇后無上榮寵,誰也不能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