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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本相簿中,他發現範耶爾在某一頁用鉛筆標示著“一九六六家庭會議”。兩張彩色照片中有一群男人在聊天、抽雪茄,他認出其中有亨利、哈洛德、葛雷格和約翰支系中的幾個男性姻親。另外兩張拍的是正式的晚餐,四十名男女圍坐在桌旁,全都看著鏡頭。拍照時間是在橋上出事後,但還沒有人發現海莉失蹤。他一一端詳每個人的臉。這頓晚餐她原本應該出席的,有人知道她不見了嗎?從照片中看不出端倪。
忽然間他被咖啡給嗆著了,咳了幾聲,但隨即坐挺起來。
穿著淡色洋裝的西西莉亞坐在最遠端,面帶微笑入鏡。她旁邊則坐著另一個金色長髮女子,也穿著同樣的淡色洋裝。她們倆相似得有如雙胞胎。頓時間,這場拼圖已然完成。站在海莉視窗的不是西西莉亞,而是比她小兩歲、目前住在倫敦的妹妹阿妮塔。
莎蘭德怎麼說來著?很多照片裡都有西西莉亞。其實不然。事實上有兩個女孩,碰巧的是在此之前,她們始終未曾出現在同一張照片。她們倆在黑白照片裡,遠看簡直一模一樣。範耶爾應該一直都能分辨兩姐妹,但對布隆維斯特和莎蘭德而言,她們長得實在太像,以至於讓他們誤以為是同一人。先前從來沒有人向他們指出過這點,因為他們從來沒想到要問。
布隆維斯特翻過這頁之後,立刻感覺頸背上的寒毛直豎,彷彿屋內吹邇一陣冷風。
這些是第二天開始搜尋海莉時的相片。年輕的莫瑞爾警探在發號施令,由兩名制服警察和十個穿靴子的男人所組成的搜救隊正準備出發。範耶爾穿著及膝雨衣、戴著英式窄邊帽。
相片中左側站著一個年輕人,身材微壯,留著稍長的淺色頭髮。他身上穿了一件深色羽絨外套,肩膀處有一塊紅色布片。影像非常清晰。布隆維斯特一眼便認出了,還有那件外套,但為了證實,他取出照片下樓問安娜認不認識此人。
“當然了,那是馬丁呀!”
莎蘭德翻閱著一年又一年的剪報,從一九四九年開始依序往下看。資料非常龐雜。在重要時期,這家公司幾乎每天上媒體,不只是地方報,還有全國性媒體,訊息包括財務分析、工會協商、罷工的威脅、工廠開幕與結束營業、年報、更換經理人、新產品上市等等,不勝列舉。嗒。嗒。嗒。她的大腦飛快運轉著,專注吸收黃頁上的資訊。
數小時後她想到一個主意。她詢問檔案室經理有沒有五六十年代範耶爾旗下工廠或公司的分佈圖表。
林格倫看著莎蘭德,毫不掩飾臉上的冷漠。讓一個陌生人進入公司的內部聖殿,還讓她想看什麼就看什麼,她實在很不高興,何況這個女孩看起來像是個弱智又無法無天的十五歲少女。不過弗洛德已經給了她再明確不過的指示:這個瘦小的女孩可以隨意調閱任何資料,而且事態緊急。她拿出莎蘭德想看的那幾年的年報,每份報告上都附有圖表顯示公司在瑞典各地的分佈點。
莎蘭德從圖表看出公司有許多工廠、辦公室和門市。在每起命案發生地點,也都有一個或數個代表範耶爾公司的紅點。
她找到的第一個連結點在一九五七年。當V&C建設公司敲定一項價值數百萬的建案,要在蘭斯克魯納建造一座購物中心的翌日,拉凱兒便被發現遇害。V&C即範耶爾卡蘭建設。當地報紙訪問了前來簽約的戈弗裡。
莎蘭德想起她在蘭斯克魯納的省區檔案室內看到的警方報告。拉凱兒,閒暇時為人算命,正職則是公司的清潔員。她服務的公司正是V&C建設。
晚上七點,布隆維斯特打了十幾通電話給莎蘭德,每次都是關機。她不希望被打擾。
他心浮氣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他已經從範耶爾的筆記中找到海莉失蹤時馬丁的活動情形。
一九六六年,馬丁在烏普薩拉就讀預備學校最後一年。烏普薩拉。蓮娜,十七歲的預備學校學生。頭和脂油分離。
範耶爾曾提過一次,但布隆維斯特得再翻翻筆記找出那一段。馬丁是個內向的男孩,他們曾經擔心過他。他父親溺斃後,伊莎貝拉決定送他到烏普薩拉以便換個環境,並由哈洛德提供食宿。哈洛德和馬丁?感覺實在不對。
馬丁沒有坐哈洛德的車回赫德史塔參加聚會,後來又錯過一班火車,到達時已是傍晚,因此和其他人被困在橋的另一頭。直到六點過後,他才搭船來到島上,範耶爾本人和其他親人一起來接他。範耶爾所列出與海莉失蹤有關的人的名單中,馬丁被排在很後面。
馬丁說當天他沒有見到海莉。他在說謊。當天稍早他到達赫德史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