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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問題?”
“你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那種。如果你解決不了,或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話。要我替你工作,你就得想點特別的。也許是行動方面的。”
“行動方面?你?可是你隨時都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一旦答應做的事,從來不會逃跑。”
阿曼斯基無助地看著她。所謂“行動”是他們的術語,也就是現場作業,包含範圍極廣,可能是貼身保鏢也可能是藝術展的監視任務。他的行動人員都是自信、可靠的老手,其中多數具有警察背景,而且百分之九十是男性。莎蘭德和他為米爾頓安保的行動小組人員所訂製的一切標準,都恰恰相反。
“這個嘛……”阿曼斯基還在猶豫,她卻已消失在門外。他搖搖頭。真是個怪人。怪透了。
不到一秒鐘,莎蘭德又回到門口。
“對了……你派了兩個人保護那個女演員克莉絲汀·盧瑟弗一個月,因為有個瘋子寫恐嚇信給她。你覺得那是熟人乾的,因為寫信的人知道很多關於她的小事。”
阿曼斯基瞪著莎蘭德,全身彷佛觸了電。她又來了。一個她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案子,她卻丟擲了相關情報。
“所以呢?”
“那是假的。信是她和她男朋友寫的,作為宣傳伎倆。過幾天她又會收到一封信,然後在下星期洩漏給媒體。他們很可能會指控米爾頓洩漏訊息。現在就把她的案子推掉吧。”
阿曼斯基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已經不見了,他只能呆望著空空的門口。這件案子她不可能知道任何細節,米爾頓裡面一定有她的眼線。但除了他本身,只有四五個人知道這件事--就是行動組長和對恐嚇案進行報告的極少數人……而且他們都是可靠的專業人員。阿曼斯基摸摸下巴。
他低頭看著桌子。盧瑟弗的案卷鎖在裡頭,辦公室有警報器。他又瞄了一眼時鐘,心想技術部門的主管哈利·法蘭森應該已經下班。於是開啟電子信箱,發了一封郵件給法蘭森,請他第二天早上到他辦公室來安裝監視器。
莎蘭德直接回到摩塞巴克的家中。她很匆忙,因為感覺很緊急。她打電話到索德的醫院,轉接了幾次之後終於打聽到潘格蘭的下落。過去十四個月來,他一直住在厄斯塔的一家康復中心。她忽然想到阿普灣。她打電話過去,院方說他在睡覺,但歡迎她第二天去探望他。
莎蘭德整個晚上都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心情十分惡劣。她早早便上床,而且幾乎一上床便睡著。早上七點起床、淋浴,到7-11吃早餐。八點,走到環城大道上的租車中心。我得弄一部自己的車。她又租了幾星期前開到阿普灣的那輛尼桑。
將車停在康復之家附近時,她感到說不出的緊張,但仍鼓起勇氣走進去,來到服務櫃檯。
櫃檯的女服務員看了她的證件後,解釋說潘格蘭正在健身房進行治療,要到十一點以後才有空,請莎蘭德到等候室稍坐或是晚一點再回來。她回去坐在車裡,一邊等一邊抽菸。到了十一點,她回到櫃檯,服務人員請她去餐廳,從右手邊的走廊直走下去,然後左轉。她走到門口停下來,從半滿的餐廳裡面認出了潘格蘭。他面向著她,但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盤子。他用奇怪的姿勢抓著叉子,非常專注地想把食物送到嘴邊。大約每三次會失手一次,食物便從叉子上掉落。他好像縮水了,大概老了一百歲,臉似乎不能動,看起來很奇怪。他坐在輪椅上。直到此刻莎蘭德才真正認知到他還活著,阿曼斯基並沒有說謊。
潘格蘭第三次試著叉起一口乳酪通心粉,一面暗暗詛咒。無法正常走路,他無可奈何,有許多事情力不從心,他也認了。但他實在痛恨自己無法正常吃東西,有時還會像嬰兒一樣流口水。他完全清楚該怎麼做:以正確的角度放低叉子、往前推、舉起來,然後送進口中。問題在於協調性。他的手有自己的靈魂。當他指示它舉起來時,它就會慢慢地滑到盤子旁邊。即使好不容易將它帶向嘴邊,它也常常在最後一刻改變方向,落在他的臉頰或下巴上。不過康復的效果仍逐漸顯現。六個月前,手抖得十分厲害,根本連一湯匙也送不進口裡。如今用餐也許依舊耗時,但至少已能自己進食,他還要繼續努力,直到能夠再次隨心所欲地控制四肢。當他放下叉子準備再叉一口時,忽然從後面伸出一隻手,輕輕地取走叉子。他看著叉子叉起一些通心粉,高舉起來,心想這隻像玩偶般細瘦的手很面熟,轉過頭恰巧與莎蘭德四目交接。她的目光充滿期待,似乎很焦慮。
潘格蘭注視著她的臉好一會兒,心忽然狂跳起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