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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三診:小溲清白,納便正常,但仍略感腰痠,脈緩,左尺略虛浮,舌質偏紅,根部略膩,當用丸劑鞏固療效。囑患者每日自挖新鮮白茅根60g,煎湯送服六味地黃丸15g(分3次吞服)。
1978年9月中旬,與患者在輪船上相遇,喜告病癒後已參加農業生產勞動,尿血未再出現。至1985年8月再次隨訪,患者自訴7年來尿血未再復發。
按:患者尿血而伴腰痠,舌紅根膩,脈緩弱等症,故診為腎陰虧損,虛火內擾,溼熱未清,絡傷血溢之證,方用知柏地黃丸滋陰補腎,清利溼熱,合用二至丸以助清熱涼血之功,再人車前子助澤瀉、茯苓滲利溼熱,加懷牛膝補腎強腰,引虛火下行,加白茅根、血餘炭涼血止血。去山茱萸者,以其性溫而與證候不合。諸藥配伍,滋清並行,通澀合法,標本兼治,療效滿意。
(連建偉。歷代名方精編。浙江科學技術出版社。1987)
【古代文獻精選】
《靈樞·百病始生》:“陽絡傷則血外溢,血外溢則衄血;陰絡傷則血內溢,血內溢則後血。”
《先醒齋醫學廣筆記·吐血》:“吐血三要法:宜行血不宜止血。血不行經絡者,氣逆上壅也,行血則血循經絡,不止自止。止之則血凝,血凝則發熱惡食,病日痼矣。宜補肝不宜伐肝。經日:五臟者,藏精氣而不瀉者也。肝為將軍之官,主藏血。吐血者,肝失其職也。養肝則肝氣平而血有所歸,伐之肝虛不能藏血,血愈不止矣。宜降氣不宜降火。氣有餘便是火,氣降即火降,火降則氣不上升,血隨氣行,無溢位上竅之虞矣。降火必用寒涼之劑,反傷胃氣,胃氣傷則脾不能統血,血愈不能歸經矣。”
《景嶽全書·血證》:“血從齒縫牙齦中出者為齒衄,此手足陽明二經及足少陰腎家之病。蓋手陽明入下齒中,足陽明人上齒中,又腎主骨,齒者骨之所終也。此雖為齒病,然血出於經,則惟陽明為最。”“便血之與腸闢,本非同類,蓋便血者,大便多實而血自下也,腸遊者,因瀉痢而見膿血,即痢疾也。”
第三節痰飲
痰飲是體內水液不歸正化所導致的一類病證,以不同的形式反映疾病過程中多種複雜症狀、體徵的內在本質。痰飲既可是病因,也可是病理產物或臨床表現,還可以是疾病過程中的病機概括。痰與飲廣義上相互涵蓋,狹義上各有特點又相互轉化,且常常同時存在而密不可分,故一般痰飲並稱。
先秦《神農本草經》已有“留飲痰癖,大腹水腫”、“胸中痰結”、“留飲宿食”等記載,散見於各卷。《素問·經脈別論》詳細論述了水液代謝生理,為痰飲病因病機的論述奠定了基礎。在論述痰飲病證時以飲概痰,涵蓋了痰飲病證的廣泛內容。東漢·張仲景在《金匱要略》中將痰與飲並提為痰飲,並將痰飲分為廣義和狹義兩個層次。如在“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將廣義痰飲分為痰飲(狹義)、懸飲、溢飲、支飲四類,是諸飲的總稱。其中狹義的痰飲則是指飲停胃腸之證。該篇所提“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的治療原則,至今仍具有重要臨床指導意義。《金匱要略·水氣病脈證並治》有“血不利則為水”的論述,提示血滯也可生痰。隋唐至金元時期逐漸形成了以廣義痰為核心的痰飲疾病體系。在廣義上以痰概飲或痰飲並提,同時保留了狹義痰飲概念。如魏晉·陶弘景《名醫別錄·上品》說旋覆花消“心脅痰水”,東晉·葛洪《肘後備急方·卷四》列記“治胸膈上痰飲諸方”等。隋·巢元方《諸病源候論·痰飲病諸候》系統論述了痰病病因、痰飲證候、所生諸病及治療原則等。唐·孫思邈《備急千金要方·膽虛實》創制了治痰名方溫膽湯。宋·嚴用和《濟生方·痰飲論治》有“人之氣道貴乎順,順則津液流通,決無痰飲之患。調攝失宜,氣道閉塞,水飲停於胸膈”之論述,建立了氣滯生痰的思想。宋·楊士瀛《仁齋直指方·喘嗽方論》將飲與痰進行了區別,認為清稀為飲而稠濁為痰。元·朱震亨《丹溪心法》提出“百病中多有兼痰者”的觀點,首創“痰夾瘀血,遂成窠囊”之說,注重痰瘀同病。明·張介賓《景嶽全書·雜證謨》雲:“五臟之病,雖俱能生痰,然無不由乎脾腎。”強調了脾腎在致痰病因中的主導地位。清·葉天士《臨證指南醫案》提出“外飲治脾,內飲治腎”之說,豐富了張景嶽的脾腎痰飲思想。
痰飲所涉及臨床病證廣泛,表現複雜。本節討論以《金匱要略》痰飲病為主。西醫學中的慢性支氣管炎、支氣管哮喘、滲出性胸膜炎、慢性胃炎、心力衰竭、腎炎水腫等出現痰飲表現者,可參考本節論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