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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致命的槍彈。不過沒有手槍。”
我果然瞧見一粒小小的槍彈,貼近在那方厚玻璃的邊緣,不留意當然瞧不見。霍桑伸手將子彈拿起,放在手掌中瞧了一瞧,重新放在桌上。
他問道:“這是零點四五厘米口徑。你在那裡撿得的?”
倪金壽說:“就在那面牆壁上。”他旋轉身子,又向後面的牆壁指了一指。
霍桑順著所指的直線,僂下了身子,從死者胸部作一個出發點,用眼睛測量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他又僂著察驗那椅子的背,在椅背的皮套上摸了一摸。
他說道:“是的。槍彈還穿過椅背。不過粗看卻看不出,要借重你的觸覺來辨別了。……金壽兄,伊的背部應當有個彈孔。
倪金壽點點頭。“當然。”他說著,又著手割那旗袍和襯衣等的背襟,同時將屍體扶住,使它向前面僂側些。
我看見那女子的背上果然有一個彈孔,不過很小,好像已捲縮的樣子,也沒有多量的血,只約略有些紅色。霍桑又走到牆壁旁邊瞧瞧那著彈處所,再度從那裡用眼光測量這槍彈的直線。接著他又回到屍體旁來,低著頭把直線測量到窗外去。那鋼窗這時正開著,淡黃色樓孔的紗窗簾,也都拉開。霍桑又伸著頭瞧瞧視窗外面的花圃。
他喃喃地說:“真奇怪。金壽兄,你怎麼就想到檢尋槍彈?”
倪答道:“這屋子裡的人都說昨夜夜半後聽得了槍聲,才發覺這件兇案。我依著這致命傷的直線一瞧,便在牆壁上發見了這粒子彈。你們到的時候,我剛才把它鉗出來呢。”
霍桑道:“這屋子裡有幾個人?你查問過沒有?”
“我只約略地談過幾句,還沒有仔細問。這屋子裡的人不多,有個老頭兒叫李芝範,是死者的姑丈。一個女僕叫金梅,還有一個老媽子和一個看門的老毛。”
“我想最好先跟那個姑丈談一談——唉,慢來。這菸嘴放在這書桌上,似乎有些不大相稱。”霍桑說時踏前一步,用白巾裹著手指,從書桌的一邊,拿起一雙假象牙的菸嘴來。
我乘勢瞧到書桌上面。桌上的東西很簡單,但都很精緻。一隻塗金的刻花墨水盂,有紅藍兩盂,盂蓋都蓋著,兩盂之間有兩個插筆管,都空無所有,顯見這東西除了權充書案上的點綴品以外,不作別用。一個銀質花瓶也是地道的來路貨,瓶中也沒有一朵花。右手裡有幾本書,都是《舞星小志》、《電影月刊》一類的圖書刊物。正中有一塊綠絨襯墊的厚玻璃,玻璃下面排列了好幾個男女明星的照片。
霍桑拿起來的那支菸嘴,本放在書桌左端的邊上,那菸嘴的口部露出在書桌邊緣的外面。原來那菸嘴口裡還裝著沒有燒完的煙尾。那放煙嘴的人,分明是防燒壞書桌,故而這樣讓菸嘴口露在外邊。
霍桑的目光注視著手中的菸嘴,一邊向我說道:“包朗,你估量一下,這菸嘴值多少錢?”
我湊近去瞧瞧。“兩三毛錢,至多也不出半元。”
霍桑點點頭。“對。這是一隻廉價的菸嘴,可是用得很仔細。你瞧這東西的顏色,可見已被用過相當的時間,但菸嘴的本身並無擦傷痕跡,尾端也沒有牙齒的蝕痕,就是那管口上鑲著的鋼圈,裡圈雖已燒黑,外面卻仍擦得很亮。”
我應道:“是的,這菸嘴的主人似乎很重視這東西。”
倪金壽也接嘴說:“這東西一定不是這位舞后的。”
霍柔道:“那自然。因此,我覺得似乎有注意的必要。”
倪金壽問道:“這菸嘴可能給你什麼線索?”
霍桑微笑著應道:“那還談不到。不過可以窺見一斑菸嘴主人的個性。這個人很謹慎,而且用錢很省儉。你瞧,這殘餘的煙尾已燒進了鋼圈的範圍以內。”他把菸嘴湊到鼻孔上喚了一嗅。“這紙菸也一定是廉價品。”
倪金壽問道:“這上面會有指印嗎?”
“也許有的,但不見得有什麼用。我們得先問一問這菸嘴究竟是誰的。這屋子裡也許有人會知道。”他說時重新將菸嘴放在書桌邊的原處,那塊白巾仍拿回來放在他的袋中。
倪金壽道:“我去叫那李芝範下樓來罷。”
霍桑道:“好,——唉,且慢。這書桌抽屜上留著鑰匙呢。你瞧見了沒有?”
倪金壽答道:“沒有——還沒有。我一到這裡,向那李老頭兒談了幾句,覺得這案子很複雜,我就叫他上樓去等著。我又把三個僕人分派在三處,就先打電話給你。接著我又打到警廳裡去,叫他們放載屍車來。因著電話線的阻隔,耽擱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