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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卻收效甚微,幾乎一無所獲,既沒有在賬本中看出一點點的破綻,也沒能從商品流轉過程中攫取到一絲一毫的證據。
派到碼頭的兩位警員裝扮成可憐兮兮的民工,求爺爺告奶奶地泡了整整一個星期才被海順的燃油中轉站錄用。具體工作是拽油管、扛墊板。油輪來了,需要中轉站的進油管與油輪的輸油管對接;給外輪加油時,則正好相反,將中轉站的輸油管與外輪的進油管連在一起。輪船的靠岸位置有近有遠,或左或右,油管拉伸時則必須隨之或東或西,或長或短,每次還少不了以極快的速度在某些部位墊上木板,以保持油路的暢通和流轉的快捷。死沉死沉的油管在馬達的驅動下雖可自行伸出,但行走的方向卻需要十來個壯漢牽頭拖肚,全力引領。三人拽住管頭,向介面處挺進,其他七人則隨著油管的不斷伸長依次用肩膀頂在不同的部位,順勢前移。作業完畢,按照消防安全規定,還得原路送回。無論拽頭還是頂腰都不輕鬆。碼頭繁忙,船隻如織,每天像這樣的來來回回需二十多次。
頭三天也沒覺得什麼,後來便累得他倆直咬牙,渾身簡直要散了架。油管壓在磨出了血泡的肩上,鑽心地疼。血泡破了一層又一層,終於生出了老繭,他們硬是堅持了下來。江凱國看到他們雙肩,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樂滋滋的:咱刑警隊的小夥子,個個都是好樣的!但是吃苦歸吃苦,硬棒歸硬棒,海順公司走私的證據卻絲毫沒有得到,甚至連走私成品油到底使用了何種伎倆也沒能發現。
卸油、輸油,輸油、卸油,燃油中轉站所有的事情加起來就這兩件,而且無論向站內卸油還是給外輪輸油,都有海關關員在場,每一筆都履行了海關的手續。
查賬的警員雖不用受那些筋骨之苦,但資金賬、庫存賬、商品流轉賬加之總賬、分賬、明細賬,等等等等種類繁多不一而足的一摞摞賬本,堆起來就像一座座小山。大家搬了一座又一座,翻了一摞又一摞,從早到晚像警覺的狐狸盯在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數字上,不但沒能摳出任何蛛絲馬跡,卻弄得雙眼發酸,腦袋發昏,食慾大減,挨著枕頭就睡,外加會計師的對那些賬本的讚不絕口:“清晰、乾淨、少見、素質不低。”
暫且拋開走私不論,業務量大而且員工在千人以上的企業,無論管理得多麼有條有理嚴謹無疏,都會或多或少存在著難以避免的瑕疵,但這家卻光潔如鏡完美無缺,不能不讓人感到一種虛假還有刻意的粉飾。這種光滑的外表向江凱國確切地指明著,虛假和粉飾的背後肯定藏匿著一個陰暗的領地。
從警二十多年的時間裡,江凱國所接觸過的案件和涉案人可謂形形色色、五花八門,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和姦佞狡猾的人物成堆成摞,他已見多不怪習以為常,但像海順公司這樣頭尾深藏滴水不漏的,還真是少有。在以往的案件中,他總能找到對方深藏暗匿的漏洞,總能在真真假假紛亂不堪的頭緒之中快捷而且準確地理出一個清晰的脈絡,然後摸準他們的軟肋奮力一擊。
他去了燃油區,也去了電子成品儲運區。油庫分汽油庫和柴油庫兩類,汽油又按不同的標號分別儲存。八座巨型的圓柱型儲油罐就像一座座堅不可摧的超級地堡,神秘而且霸氣十足地傲視著一切,也傲視著前來查案的江凱國。庫區的員工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小夥,有的是中專畢業,有的還是大學生,因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也因海順公司是一個外向型企業,所以趨之若鶩,在這裡幹起了用不了多少文化的粗活。
尚未走進油庫控制室,江凱國便聽到了從一個富有青春活力的喉嚨跳躍而出的歌聲。他們各就各位,坐在現代化的控制室裡,盯著一對對紅、綠兩色指示燈,隨時摁動操控按鈕,開啟或者關閉連線在各種粗細不同的管道上的油泵還有閥門。指示燈與外界相連,顯示著遠處發來的進油或者輸油的指令。見到江凱國,歌聲依然飄蕩著,他們也依然忙活著,似乎進來的不是一位素不相識的警察而是一個老熟人。江凱國問什麼,他們便答什麼,可以說有問必答,沒有半點的怠慢或者遲疑。凡是跟油庫或者油品有關的知識,他們回答得都非常流利而且詳盡。江凱國對那些指示燈很感興趣,心想海順公司的燃油業務並不複雜,除了從油輪加油就是給外輪輸油,一進一輸有幾對指示燈也就夠了,怎麼會需要這麼多,竟然有一上一下長長的兩溜?數一下,共有二十對之多。他問這麼多的指示燈都派什麼用場,他們微笑著回答說,船有大小,管有粗細,指示燈也就自然會多一些。江凱國覺得這樣的回答很牽強並且大有環顧左右而言他之嫌,想進一步再問,他們卻謙虛地笑笑,說生產上的事情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