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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發不出聲來。
“他的生活還會繼續。”米歇爾接著說,“別太擔心,你沒有必要懊惱。要不是因為你,哈里可能早就餓死了。況且村長已經答應你會照看好他的。”
小船順著水流繼續往湖的更深處挺進,突然,哈里的身影出現在附近的一小片沙灘上。凱拉猛地站起身來,差點把船弄翻。米歇爾努力保持著小船的平衡,另外兩個隊員則發著牢騷。但凱拉完全聽不到他們的抗議和警告,她緊緊地盯著蹲在地上的小男孩,他正遠遠地望著她。
“哈里,我還會再回來的,我向你保證!”凱拉大喊。
小男孩沒有回應。他到底聽到了沒有?
“我之前到處找你。”凱拉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繼續大叫,“我本來想走之前再見你一面的。”“我會想你的!”凱拉哽咽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回來,你一定要相信我!你聽到了嗎?哈里,我求求你了,給我一個手勢,哪怕動一小下,讓我知道你聽見了。”
可是,小男孩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表示。當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河流轉彎處時,他微微地揮了一下手道別,可凱拉再也看不到了。
阿塔卡馬高原,智利
一整個晚上,完全不可能閤眼。每當我以為即將睡著的時候,都會被晃動的小床搖醒,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窒息,這種可怕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我的澳大利亞同事埃爾文雖然已經適應了高海拔的環境,可自從他來到這裡就放棄了睡覺。他每天都練瑜伽,這似乎能讓他感覺好一點。至於我,雖然曾經跟一個跳舞的姑娘約過會,在那段時間裡積極地去斯隆街的專業訓練室上課,而且是每週兩次,可是,就憑我的這一點三腳貓功夫,完全不足以幫助我的身體抵擋高海拔的影響。在海拔5000多米的地方,氣壓急降40%。待上幾天之後,你便會出現高原反應,體內的血液開始變得更濃稠,感覺腦袋越來越重,思維開始混亂而沒有邏輯,寫字也變得吃力起來,連最微弱的體力活動都會打破體內的平衡,耗盡你的能量。在這裡待得最久的工作人員建議我們儘可能多地補充葡萄糖。對於甜食愛好者來說,這裡簡直就是天堂:完全不用擔心體重的問題,剛吃下去的糖分很快就會在體內新陳代謝。唯一的問題是,在海拔5000多米的地方,你連一點胃口都不會有。而我基本上全是靠巧克力棒硬撐著的。
阿塔卡馬高原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裡非常乾燥,四面環山。要不是會感覺呼吸困難,這裡跟其他的沙漠地帶並沒有太大區別。在這個號稱世界屋脊之一的地方,除了我們之外,見不到任何生物和植物,只有存在了2000萬年的沙石遍佈四周。我們在這裡呼吸到的稀薄空氣是全球最乾燥的,比死亡谷的空氣還要乾燥50倍。四周環繞的山峰就算是超過了6000米,山頂上也沒有一點雪的痕跡。正是因為這裡特殊的氣候條件,我們才會前來工作。這裡的空氣中不含一絲水分,非常有利於我們打算開展的這項全球最大規模的天文科研專案。我們面對的是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首先要安裝好64臺拉桿天線,每一臺都有10層樓那麼高;之後要把它們全部連線起來,最後接入電腦。這臺特殊的電腦每秒能進行160億次運算,能讓我們在黑暗中拍攝到最遠星系的影象,進一步探索我們目前還無法領略的太空世界,甚至還可能捕捉到宇宙最初時的影像。
三年前,我加入了歐洲天文學研究組織,因此來到了智利工作。
正常來講,我本該待在拉西拉的天文觀測臺。那是全球最大的地震斷裂帶之一,位於兩塊陸地的交界處。兩大板塊間劇烈的地殼運動曾使安第斯山脈誕生。最近的一個夜晚,地震又發生了,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納可”和“西恩弗尼”——望遠鏡都被我們起了名字——損壞了,不得不送去維修。
我們的工作也被迫停了下來。於是,中心的負責人就把我和埃爾文派到了阿塔卡馬觀測點,負責搭建第三臺巨型天線。就是因為這場可惡的地震,我現在不得不在這海拔5000多米的地方,忍受著呼吸困難的痛苦。
大約在15年前,天文學家們還在爭論太陽系之外是否存在星球。我曾經說過,接受一切皆有可能是一名科學工作者應該抱有的謙卑態度。在過去100年間,總共有170個星球被發現。這些星球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不是離它們的中心天體太近就是太遠,總之,無法在它們身上找到與地球的共同點,從而也無法得知是否有與我們所知的生命體相近的生命形態存在……直到我到達智利之後不久,我的同事們有了新的研究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