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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的跡象。
門“哐啷”一聲開了,馬貴闖了進來。
馬貴的突然出現,把尹福嚇了一跳,他迅速抽出判官筆,當定睛看清是馬貴,才長噓了一口氣。
“師父,發生了什麼事?你臉色不好。”馬貴關切地問。
“真是見鬼了!”尹福放鬆地坐到沙發上,他把見到黛娜的情形敘了一遍。
“這個黛娜是什麼人?”馬貴問。
“她是八國聯軍統帥瓦德西的助手,瓦德西派來刺殺皇族的殺手,一路上一直跟著我們,在沂州附近,我們抓到了她,可是後來讓她溜了。”
“這個黛娜來太谷幹什麼?”
尹福雙目炯炯,緊鎖著眉頭,說:“我也在想,她遠離皇家行列,跑到太谷來做什麼?這裡面定有文章。”
“你沒有看錯嗎?”馬貴問。
“我雖然已有六十歲,但眼不瞎不花,耳不聾不斜,沒有錯,肯定是黛娜。”尹福充滿了自信,肯定地說。
馬貴把方才在吉安堂發生的激戰敘了一回。
尹福吃驚地說:“這個張策也到了太谷,各門派的人幾乎都齊了。他和他的兩個徒弟一路上跟蹤我們,後來在恆山腳下一家酒樓上,險遭一個叫嵐松的女賊暗算,喝了蒙汗藥,人事不省,以後再沒有見到他。”
馬貴問:“各個屋你都看了嗎?”
尹福回答:“看過了,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現象。”
馬貴不放心,自己到各個房間巡看。
尹福肚子有些餓了,於是抓起一片面包嚼著。
“師父,你快來看!”西邊傳出馬貴的叫聲。
尹福趕緊來到馬貴發出聲音的房間,這是主教的臥房。馬貴舉著一根蠟燭,凝神望著主教的油畫像。高臺上,一盆素雅的蘭草,一盆秀氣的文竹;五斗櫥的頂板上擺了座維納斯的石膏像,一張大的沙發床,床頭櫃的花瓶裡插著幾株野玫瑰。有一個立地的古瓶,足有三尺高,斜插著幾尺高的孔雀尾翎。床旁有一個大理石面的小方桌,方桌上有厚厚一撂《聖經》。窗前半掛著絳紅色錦緞帳子,牆是淡淡的黃褐色,稍微帶點粉紅色。床罩綠得刺眼。中央有個鋪著桃心形座墊的大安樂椅,白得能照出人影。
主教的油畫像足有四尺高,他的頭髮十分顯眼,帶著火紅的顏色。狹長的頰鬚像火紅的羊毛似的,在耳邊卷作一團。他蒼老然而有力的眼睛,泛出藍幽幽的光澤,高挺的鷹鉤鼻子,纖細而白皙,鸛骨又高又寬。穿著火紅的袍子,胸前掛著一個銀鍍的十字架。
“馬貴,你發現了什麼?”尹福來到馬貴面前。
“師父,你仔細看。”馬貴舉著昏暗的蠟燭,俯下身,用手指著紫色的地毯。
尹福仔細一看,油畫前的地毯上有一串串溼跡。
“這是淚水。”馬貴肯定地說。
這麼說,黛娜剛才曾來到主教像前,她流了淚,莫非她與主教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尹福暗暗尋思。
“這個主教叫什麼名字?”尹福仔細端詳著主教的畫像,問馬貴。
“布朗,美國人。”馬貴回答。
尹福在京城見過許多洋人,他們在參拜皇帝時,有的拘謹,有的傲慢,有的諂笑,有的典雅,但是尹福還沒有見過類似畫上這個洋人的模樣,他的臉上充滿了征服欲,佈滿了殺機,是如此猙獰、兇惡、不可一世!
“他怎麼沒有被義和團殺死?”尹福鬆了一口氣,氣浪吹得蠟燭晃動著。
“義和團沒有找到他,他逃走了,這隻老狐狸……”馬貴的話語中有幾分遺憾。
師徒二人重又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尹福對馬貴講了沉香樓發生的事情。馬貴說:“喬摘星很明顯是妓樓上的人殺的,玉璽或許就在那人手中,他是殺人滅口。白日不便行動,明晚我再去探吉安堂,你去沉香樓打聽玉璽的下落。”
尹福忽然道:“馬貴,你聽,地下好像有嚓嚓的聲音。”
馬貴仔細一聽,說:“好像不在咱們待的地方的地下,好像在遠處。”
尹福伏在地毯上,把耳朵貼在地上,仔細諦聽,然後爬起身來,說道:“不是這地下,離咱們這裡好像有一段距離。”
“不會是誰家挖菜窖吧?”尹福像是問馬貴,又像是自言自語。
“師父,時候不早了,咱們先睡覺吧,一切明天再說了。”馬貴說著滾到沙發上,一會兒便輕輕打起鼾聲。
尹福將兩個短沙發併到一起,也蜷曲著睡著了。(人)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