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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煥的私生女,同陳小煥打了一年交道,如今事去人非,他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他對沙吾同說:“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馬鄭相鬥,王齊得益。”沙吾同不知他來看他是啥意思,他淡淡地答道:“你如今還算可以吧,既沒得益,也沒失什麼大利,工資領著,官位還坐著。”馬福順說:“我這算個官位,充其量是個穆仁智,管管賬。”聽到他這個比喻,沙吾同笑了,問:“那黃世仁誰演呢?”馬福順說:“你說是誰就是誰。”“那喜兒呢,是齊秋月嗎?”馬福順哈哈一笑,說:“虧你能想得出,齊秋月是什麼身份?菊鄉第一夫人。”沙吾同說:“那麼沒有喜兒,何來黃世仁?”他看看馬福順的臉,臉色紅潤,雖說他已是中年人了,但保養得油光光的,印堂發亮,兩眼炯炯。他改了話題說:“看你這氣色,心情不錯。”馬福順說:“還不錯呢?”沙吾同說:“比上不足,比我有餘吧!”二人哈哈一笑。沙吾同感嘆地說:“我是鄭板橋畫的竹子。”馬福順說:“真會聯想,就你的德性說,太像了。”沙吾同說:“我說的是現在的心情。”接著背誦道:“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寫夜間思,冗繁削盡留清瘦,畫到熟時是生時。”他昂著頭,望著山坡上不遠處一座竹園,馬福順沒讀多少書,對這詩不理解,但他也隨著他看那竹園,說:“只聽生呀熟的,如今咱倆應當是熟人吧?都是人下人。但這青山上還有比咱更下的可憐人。”沙吾同問:“誰?”馬福順詭秘地笑笑,說:“喜兒。”沙吾同說:“又是喜兒,這兒有白毛仙姑?”馬福順說:“有啊,不過不是白毛仙姑,是當年的紅衛兵小將。”沙吾同說:“當年受迫害跑這兒山洞裡的?”馬福順說:“當年沒人迫害,現在也沒有迫害,還讓人捧為掌上明珠哩。”沙吾同明白了。
馬福順鄭重地說:“沙老師呀,以咱這心腸,看不下去啊,看不下去啊,都是黃花閨女,就那樣讓人……”這又認真地說:“如今在這青山工地上,這可是聽說的,臉蛋長得漂亮的,恐怕都有喜兒的命運。你現在是宣傳隊的人吧,這裡就有一個喜兒。”沙吾同笑了,說:“你這個穆仁智給黃世仁找喜兒有功,就可以升官發財了吧?”馬福順又認真地說:“開啥玩笑。想給人家當穆仁智,人家也不要,說正經的,我看到哪個女孩模樣周正,心裡就犯嘀咕,可別叫黃世仁看見啊,一個個都水靈靈的,像花骨朵,叫黃世仁掐了,可惜了。像我們這個年齡的人,當爸當媽的,心疼那些女孩啊!”
沙吾同淡淡地對馬福順說:“難怪你還有這一副熱腸子,那些文革新貴們都忙著撈權拉勢力,而你卻在發善心。”
馬福順說:“說善心沒有階級鬥爭觀念,我是看不慣啊!好壞也是個老黨員吧!共產黨不能這個樣。”
第二卷第十章老周嫂子(6 )
沙吾同刺他一句:“這個樣兒,你當主任時有過沒有?”
馬福順訕訕一笑說:“咱們倆人如今應該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鄭連三眼裡的灰糝,他早晚都要揉一揉。我今天來沒有別的惡意,你對我好像戒心太重了,不像先前那樣推心置腹。”說著站起來,在屋裡轉了一圈,說:“沙老師啊,條件太差了,連個寫字的桌子也沒有,我一會兒就讓保管室給你搬一張來,既然請到宣傳隊,就要當個人物來看待,這個齊秋月,挺能幹,就是細節上考慮不過來。本來嘛,人年輕一點,工作攤子又亂,難免有想不到的地方。”說完,又逗了會兒金丹,走了。
沙吾同估摸這個人來看他是什麼意思,想來想去也沒個明白。但從他的言三語四中,倒是知道青山上竟有黃世仁。這個黃世仁大約就是鄭連三了。真沒想到,他竟變成一個見了漂亮姑娘就下手的害群之馬。果然,第二天就聽說原來舞蹈跳得好的一個女孩請長假回省城老家了。後來,一個叫喬佩佩的抽到指揮部管收發。過了幾個月,這個姑娘竟自殺了,死在指揮部門口。
宣傳隊的姑娘們為自己的姐妹死得慘哭著,男青年們也在議論著要向指揮部討個說法。齊秋月來了,把大家召集到排練室,嚴肅地說:“原來在我們宣傳隊的喬佩佩自殺了,這是有著階級鬥爭背景的。炫ǔмDтχт。сοм書網大家不知道吧,她為她家的成份還到北京鬧過。請大家不要上階級敵人的當。在這個時候我們青山全體幹部民工要團結成一個人,抓革命促生產,以優異成績迎接紅五月。具體到咱們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就是加緊排練,為民工們送去毛澤東思想的溫暖,革命的歡聲笑語。”齊秋月前不遮後不蓋地講了一通,正要散會時,忽然一個激憤的聲音從牆角里響了起來:“請大家聽我說兩句。”大家抬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