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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表現也好。”齊秋月知道誤會了,忙說:“別說那嚇人話了,如今沙金丹考上首都音樂學院,分數又是全市前三名,咱市著名企業家馬福順同志提出對貧困生進行贊助,這是一件希望工程,市裡很重視,咱們又都認得,馬總經理就親自來看望看望咱這好閨女。”她沒說完,馬福順手從提包裡取一疊錢,錢用一條紅紙從中間裹著,很惹眼。有人宣佈捐贈儀式開始,要人們到院裡站成排。電臺記者把錄音話筒舉了過來,電視臺記者把攝像機鏡頭也對準了沙吾同,報社攝影記者也調好了焦距,齊秋月忽然問:“沙金丹在哪兒?快讓沙金丹接錢。還要講話哩!”
金丹在裡間啥都聽到了,這時一掀門簾跳出來,正要伸手接錢,沙吾同把她的手擋了回去,說:“孩子上學的錢,我已湊夠了。窮人的孩子好打發,粗茶淡飯,家做布衣就可以讀大學了。錢多了會惹孩子變‘修’的。”
齊秋月白了一眼沙吾同,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明是困難戶,偏要自己充胖子。再說啦,馬福順同志作為一個老熟人來給孩子送個紅包,也是合乎情理的。這麼多年啦,還這麼固執,也該換換腦筋了。”沙吾同雙手抱拳舉過頭頂,面向上邊來的人,搖著,說:“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光臨寒舍,沒有倒茶遞煙,抱歉,抱歉。”
馬福順很尷尬,拿錢的手抖動著,說:“我是孩子她老伯,孩子上學,也該來看看吧!”沙吾同面向他說:“我這裡多謝了。”又抱拳。齊秋月說:“好,這希望工程捐款,你可以不受,我知道你這人的脾氣。老王和我也湊了份子,這該接受吧!我總算是丹丹她老阿姨吧!”沙吾同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說:“我替金丹謝謝你這個好阿姨。”金丹也隨著說:“謝謝阿姨。”
那次王貴橋答應為沙金丹上戶口的事因青山大字報事件而告吹了,沙吾同對此耿耿於懷。眼看著女兒漸漸長大,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沙吾同每到年底,就背上一把二胡走村串戶賣唱,省口糧。晚上,父女倆就隨便在哪個學校的前簷下鋪條麻袋,蓋上被子,父女兩個摟著過夜。後來女兒大了,土地分到戶了,沙吾同就在一個人的地上種糧兩個人吃。一直到人口普查那年,沙金丹才算上了農村戶口,不再是黑人,多分了一個人的地。今天,齊秋月提著王貴橋的名字,來顯示“皇恩浩蕩”,沙吾同當然氣不打一處來,心裡說:“看我們沙家又出息了,都來湊熱鬧了,誰問問沙金丹咋長這麼大……”
齊秋月一行,悻悻地走了。
青山水庫因地質構造複雜,壩基清淤難度太大,拖拖拉拉搞了七八年,竣工時已到了1976年,原來為青山服務的一些附屬工程,如水泥廠、紙袋廠、採石廠等劃歸第二輕工業局管理。又三年,經營不善炫*ǔмDтχт。сοм書*網,瀕臨破產,公開招標承包,馬福順乘機把這幾個廠接過手來,遂成了百萬富翁。到了1983年,他把工廠交兒子,他重返政界,成為遠郊縣科技副縣長。如今又要同鄭連三競選市長。但他上邊沒有硬實的靠山,想為自己搞個形象工程,就向貧困學生捐資助學,不想在沙吾同這裡最先碰了壁。
夜裡,父女倆久久不能入睡,女兒要出遠門,當父親的咋也不放心,她才十七歲啊,在如今這種世道,泥沙混雜,魚龍相摻,一個小女孩子從山鄉走入城市,稍不留意就會出事。他對金丹說:“下午你咋能伸手接錢哩?”金丹說:“他說是捐資助學。這些人有錢,不要白不要。再說,咱也真沒錢啊,這四年下來,要好幾千元哩,爸爸一月工資才5 元,一年60元,咋能供養我大學畢業?”爸爸說:“咱還有一份莊稼哩。”金丹說:“我課餘去打工吧,如今有好些女孩都下深圳打工了。為我上學,看爸爸賣樹湊錢,我心裡難受,我一定掙錢把棗樹再贖回來。”爸爸說:“我知道你心疼這棵棗樹。可是你想過沒有,不栽棗樹的人,吃不完的棗兒,才算有本事哩!”金丹說:“我記住爸爸的話。等我有了工作,爸爸不當這個民辦教師了,我養爸爸,報孝心。”爸爸高興地說:“爸爸盼著這一天哩。”
第三卷第十三章沙家有女初長成(3 )
這是初秋的夜晚,月明星稀,沙吾同把女兒安頓入睡了,一個人走出家門,久久地佇立著,他轉向大西北的方向,看著天邊的星星,心想不知哪顆星照在小煥的墳頭,默默地向著小煥禱告:女兒我把她養大了,女兒爭氣,在全市近萬名考生中,她名列第三,在喬端縣排名第一,著實為咱們掙了面子,金丹的名聲也轟動了十里八村。想著,他一個人坐在院裡梧桐樹下的捶布石上,捂著臉哭了。四周很靜,秋蟲唧唧,他艱難的日子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