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其妙。
媽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頭上有打破的傷口,在流血。
陳小煥馬上斷定,這是“八。一八”和“新一中公社”的人,打昏了媽媽,搶走老餘的鑰匙,救走了鄭連三。“血債要用血來償!”她一面把媽媽安頓好,一面調兵遣將,追捕鄭連三。並且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出沙老師和被抓的戰友。
這天夜裡,我正在語文教研組寫大字報,前院有人用石頭瓦礫對撩時,我聽見了吶喊聲。正要去看個究竟,門外進來幾個學生,手裡拎著大刀,攔住我,說是陳小煥派他們來保鏢的,要保護革命老師,爾後就像門神一樣一邊一個立在外邊。直到他們要組織大反擊,這兩個忠實的保衛者才被叫了去。我馬上鎖了門到前院用手電一照,天哪!遍地磚頭瓦塊,還有折斷的棍棒、撕破的衣服片、紙屑等等。還有學生“嗵嗵嗵”地向大門外跑去,有的又跑回來,一派緊張恐怖氣氛瀰漫了校園。看來更大的武鬥打到大街上了。我忙拉住一個女紅衛兵,問她陳小煥在哪兒。她急慌慌地,嘴裡不知說了句什麼,跑過去了。我正要向外跑去時,有人喊我,一扭頭,是陳小煥。她說她媽被老保打了,讓我去照看她媽,就走了。
我來到大禮堂,趙先娥大娘已經醒了過來,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哭著說:“小夏呀,你快去攔住他們,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呀!”我勸她,不會有事的。他們是去救沙老師,沙老師讓人家抓走了,還有好些同學。她說:“他們沙家前輩作孽,後輩人遭報應,不虧他!”沒有一點憐憫之心。我不禁看了大娘一眼,她平時可不是這樣的人。我說:“這是路線鬥爭,與報應不報應沒有關係。”她不再說啥了,只是一個勁地要我陪她去找陳小煥。她說,這些毛頭小夥子和黃毛丫頭片子同當官的鬥爭,怕是要吃大虧呀。我勸她安靜一點。她失聲痛哭說:“這裡邊……你不知道哇!”反反覆覆就是這一句話。她要我一定去勸說女兒,不要同姓鄭的幹部為敵。而對沙老師卻不說一句暖和話。甚至於她還咬著牙咒他:“他若被打死了,沙家斷子絕孫才好。”她對我說沙家是大惡霸,壞事幹盡了。我說:“我能不知道?他是土皇帝,那一年好端端一個女人就讓他點了天燈,我還讓大人揹著去看——”見大娘呼吸急促又要犯病,趕忙住了口,她用手指著門外,我急忙叫老餘再去找校醫。她搖搖頭,擺著手,一個勁地流眼淚。我就讓老餘去找小煥回來,老餘走了,她趴我身上說:“我要有個三長兩短,小煥就託付給你了。”還要給我下跪,我攔住她,說:“大娘,你糊塗了,我是小夏。小煥的哥呀!”她才嘴唇哆嗦著說:“小夏呀,你不知道這裡邊的糾葛絲攪多得很啊,多得很啊!”就是這一句話。我說:“路線鬥爭就是複雜的,這一次兩派交手,也是必然的,不打敗老保的氣焰,造反派咋能揚眉吐氣。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階級鬥爭規律所決定的。”看她心神不寧的樣子,想她不懂我的大道理,就改了口說:“這就是咱俗話說的,這包膿早晚都得擠。”這時老餘回來了,只捎回個紙條:“媽媽,安心養病,女兒為保衛毛主席革命路線,不能伺候你。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這裡我拜託夏老師——我小夏哥照料你。”又附言一句:“小夏哥,再次拜託。”
這次兩派摩擦,引起了連鎖反應,致使爾後的一年多來,兩派的這種對立,由最初的打罵,進而對抓住的對立面頭頭(即造反派組織所稱的服務員或叫勤務員)或“黑”干將進行“修理”,而後你爭我奪的“遭遇戰”、“陣地戰”、“進攻戰”不斷髮生,竟把菊鄉變成了派旗林立、刀光劍影的恐怖而又混沌的世界。到了1967年的七、八、九三個月,隨著全國運動形勢的波動和影響,武鬥規模越來越大,鬥爭不斷升級,終於形成了裡外多層次包圍多派系參戰的集團軍大決戰性質的大規模的武鬥。在這次兩派大決戰中,城市鄉村,工農商學,各派群眾組織都捲入了這一場殊死大搏鬥。各種武器,棍棒、大刀、長矛、強力彈弓、彈丸、炸藥包、消防水槍、硫酸瓶、石灰粉、大吊車、推土機、拖拉機、鐮刀禾叉……各派都用盡一切手段,進攻,防衛,進攻,防衛,終於使這場武鬥達到空前規模,形成震驚中原的流血事件。最後是省軍區協同菊鄉駐軍上級領導部門,強行介入,進行軍管,才結束了這場武鬥。
武鬥結束,雙方死傷慘重,國家和集體財產也蒙受特大損失。三棟大樓被毀,菊鄉府衙——這個儲存最為完整的古建築群,多處受到破壞。陳小煥身受輕傷,纏著繃帶忙東跑西操勞紅造總的各種事宜。就在這時,傳出一個驚人的訊息,軍管當局宣佈紅造總的核心組織“紅一中公社”為非法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