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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道路的當權派,我們一家誰是當官的!我看這個勢頭肯定有人假傳聖旨,整老百姓。”我趕忙說:“老天,這話可別說了,讓誰拾了去,不得了啊!”問她我能幫她啥。她說,他們很多同學都上北京見毛主席去了,她想借幾個錢,不敢張嘴。那時我的工資一月才二十多一點,我讓她到一個地方等我一會兒,回住處把二十元錢二十幾斤糧票取來給了她。她激動得連話也不會說了,只叫了一聲:“小夏哥——”又下了一跪,哭著跑了。
第二天一起來,小齊就來找我,把我領到村外說:“我生你的氣。”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問:“我咋啦?”她一本正經地說:“你不該揹著我。我可是為她家背了黑鍋的。”
原來,這些天來,她一直關心著趙先娥一家,以一個姑娘家的同情心和敏感關注著這個可悲的家庭。每天晚上,她都要到他們家房前屋後轉一圈,見沒有異常,再回去睡覺。昨天夜裡,她看陳小煥一個人出了門,怕出意外,就暗暗跟著她。我說:“那你為啥不喊我一聲?”她說:“我還以為你同女孩子有啥秘密哩!”我說:“你呀,我是當哥的人。”她把嘴一撇說:“難說。”我說:“那後來應當叫一聲,多湊點錢,她路上不是更寬綽!”她說:“那女孩子還下了跪哩,我一叫,她多難為情。看她那樣比揪我的心還難受。”說著掏出一疊錢,遞過來,說:“給,錢糧都有。這個月你吃啥喝啥?”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心腸,我一時忘了伸手接,她說:“我以前在機關省下的有糧票,姑娘家,吃得少。拿去吧!”
我接住糧票,把錢退給她。她說:“嫌少?”
我說:“嫌多。這裡邊包含的戰友情意重如泰山啊!”
她說:“做詩吧,你。”
陳小煥上北京不到半月,四清工作隊奉命撤回,各自回原單位參加文化大革命。我因為在原來的學校只呆過一星期,就趁我同菊鄉組織部的同志一起搞四清,有戰友情意之便,讓他們幫忙把我調出來重新分配。我實在不願意回那個鄉村中學。這樣我就到了菊鄉市第一中學來了。這一中恰好就是陳小煥上的高中。我一進校門,迎面山牆上是一份勒令:“陳小煥逃脫批判,勒令其務必於八月十六日前到校接受批判。否則,後果自負。”旁邊又一份佈告:“查高三甲班學生陳小煥,因同情牛鬼蛇神被處勞動改造,但自八月三日以來,拒絕改造,逃竄在外,長期不歸。現經校文化革命委員會研究,徵得駐校工作組同意,報上級批准,給予陳小煥開除學籍處分。並建議南平縣賈宋公社葦子坑大隊對其進行監督勞動,以便對其進行改造。菊鄉市第一中學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委員會,紅衛兵特別行動委員會。年,月,日。”我看了,心中不知是啥滋味。往前走就是揭批學校揪出來的牛鬼蛇神的大批判專欄,有一個專欄特別引人注目,因其大,佔了整個一條走廊,欄目名稱之奇,讓人觸目驚心:“大惡霸沙一方陰魂不散,臭孫子沙吾同妄圖變天。”往下看去,說是沙吾同在一次課堂上說:“我在娘肚裡就決定我是反動派了,我的孩子將來也是這樣。想入黨入團,向無產階級靠攏,走上革命道路,就要比別人多下好多改造自己的功夫。要想改變血統,只有太陽從西邊出來。”大字報說,我們革命人民唱:“東方紅,太陽昇。中國出了一個毛澤東。”他要同我們革命者對著幹,要從西邊出太陽。這是多麼惡毒啊!還有他那個狗娘,爛破鞋馬玉華,專門用美人計拉攏腐蝕貧下中農,革命幹部。還把這事記錄在案,等著國民黨打過來,倒拉一筢子,汙人清白。還講他一次照相時,故意站到毛主席光輝畫像前,相片洗出來,他比毛主席還要高大。云云。反正惡毒極了。齊秋月說的沙吾同原來就在這裡教書,他就是土皇帝沙一方的孫子。我馬上想到在葦子坑見到的那手抄本,好心疼啊!這一家母子兩個,都遭到了這麼大的劫難,真是哭都找不到墳頭。
這所中學,是菊鄉最古老的學府。前清時是菊潭書院,民國時是省立第八職業學校,解放後為省內有名的重點中學。我能調到這所中學來教書,當然很滿意了。然而還沒有給我安排好住室,就在沙吾同大批判專欄旁邊,也給我糊了一個專欄,名曰《夏德祥專欄》。裡邊沒有東西,只是到了下午,裡邊貼了一個標語:歡迎夏德祥自我革命,自我批判。我心想,要是學生知道我對陳小煥的幫助,肯定會活吃了我。
短時間學校裡騰不出住室,校長征求我的意見,先在語文教研組住一段,我同意了。一個校工把我領到教研組,語文教研組長接過我的行李,自我介紹說:“我叫伍英傑。”接著介紹了組裡的情況,說是組裡共十八個專職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