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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紅一中”觀點,紅一中公社有了老師們的出謀劃策,特別是沙吾同的現身演講,這一派馬上贏得了社會上大多數人的支援,以“紅一中公社”為核心的菊鄉市紅衛兵革命造反總司令部成立了,又經幾場同走資派的實戰,紅造總成了跨行業的帶有集團軍性質的最大的群眾組織。
就在這種鬥爭的歲月裡,陳小煥同沙吾同有了戀情。儘管戀情是在秘密狀態下進行的,我還是覺察到了。那一天,打漿糊貼大字報,陳小煥先攪了一碗麵糊糊,要往鍋裡倒,顧上顧不了下忙不過來,沙吾同幫著往灶裡填柴。陳小煥從鍋上下來,把沙吾同手背一打,說:“一邊去,這不是老師乾的。”那一巴掌打得很響,沙吾同臉色木然地縮了手,看著她強笑了一下,說:“逞能。”陳小煥說:“把衣服弄髒了,誰洗?你胳膊那個樣。”沙吾同說:“有女雷鋒,比如你陳小煥。”陳小煥撇著嘴說:“想得好美呀!我們學雷鋒是搞革命的,不是給誰洗衣服的。”等了一會兒,漿糊打好了,來了幾個同學把大字報一卷拿上走了,屋裡只有陳小煥和沙吾同。沙吾同問陳小煥:“你去不去?”陳小煥說:“我等著還你債哩。”伸出一隻手。沙吾同莫名其妙,問:“幹啥?”陳小煥說:“讓你還一巴掌。”他笑了說:“捨不得打雷鋒。”她說:“不行。”就拉住他的手往她手背上打。他趁勢把她那柔弱的小手握住了,突然勾下頭親了一下。陳小煥說:“流氓。還老師哩。”趕忙抽出手,又給了他一下,說:“這一下永不讓你還。”就這樣兩人戀上了。一個下雨天,我打了把雨傘到郊外路上散步。因為我搞四清時熬夜太多,熬出了個毛病,心裡一著急,就得到無人處散步,緩解一下情緒。我正低著頭走著,猛一抬頭,前邊一把大傘下,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我感到沒意思,就把傘一斜,急忙走過去。只聽女的說:“你咋知道我從這條路回來?打把傘來接我。”男的說:“心有靈犀一點通。”又問:“你家大娘平反了沒有?”女的說:“鄉里有啥平不平的,沒人找你事就算平了。”這個女孩子就是陳小煥。我就注意了,故意又勾回來走,聽他們說什麼。“那些人找到我,說是工作組讓他們斗的。還要我多回來串連串連,別再犯路線錯誤。”
晚上我把陳小煥叫到我住室,把門關嚴了說:“你們隊裡把批判你媽的責任推到工作組身上你信不信?你信,我就回去給你媽宣佈平反。”陳小煥說:“我會信嗎!”說到這裡,她兩眼一瞪,愣怔了一下,問:“你聽誰說的?”我說:“我反正知道,葦子坑我有內線。”她一下子羞得滿臉通紅,用手捂住臉說:“我不哩,你看見啥了。你一定看見沙老師了,才有這話。”我說:“我看見啥了,你這小姑娘才叫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說:“你一定看見我們倆了,裝正經,其實我們沒有啥來往。”她又說:“那個打傘的肯定是你。”我說:“我打傘幹啥,又沒有人讓我接。”她一下子撲上來,連捶帶打。“我不哩,我不哩。讓你羞我。”打累了,她呼呼喘著氣,胸脯好看地起伏著,用手把亂髮一攏,說:“其實就沒有啥,他急著同我商量上山下鄉串連的事。”定了一會兒,她認真地告訴我,這事可別讓她媽知道。她很封建,他叔更封建。“他們知道了吵我我不怕,要跑到城裡牽連住沙老師,那多難為情。再則,我也怕影響到這張臉。總算是個造反派吧,人前要說話哩。”她看我不吭聲,急了,央求我:“答應我,小夏哥。”眼裡也水汪汪了。我笑了說:“我這人見不得小姑娘眼淚,你不哭我是不會答應的。”她真哭了,說:“你出我窩囊。”我說:“你想我那麼傻!”她才起身到臉盆架上拿我毛巾擦臉,又扭頭問:“你不介意吧?我沒有傳染病。”我笑了,起身掂起桶給她換水。她洗罷臉,說:“明天,我來給你提水。”說罷又坐我身邊,神秘地問我:“都說你跟小齊好,真的嗎?”我不理她。她說:“我錯了。你打我一下。”就把頭伸了過來。
她真調皮。
她坐著沒事,就捲了一個小紙卷兒,當做香菸,用指頭一夾,送到嘴邊,很像樣地吸了一口。閉上眼睛,仰起臉,裝作從鼻孔裡冒了股煙,嘴巴噘起來,像模像樣地吹了一下,好像她眼前有煙霧向上飄散,不絕如縷的樣子,她睜開眼睛問:“像不像女特務?”我感到她說得太離譜了,說:“虧你想得出來。”她說:“女特務吃得好,穿得好,身上有把小手槍,動不動是汽車。哪像咱們這造反派,就會拿個語錄本,打嘴巴官司。”她說得太嚇人了,就要捂她嘴巴。她笑了,說:“在你這兒說著玩哩。”
這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孩子。
女兒的事,媽媽不知怎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