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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香園內的吟菊軒內,明親王爺設宴待客,持螯封菊,盡享秋趣。
“兩位舅舅到天都多日,允執俗務纏身一直未能盡地主之誼,萬望兩位舅舅見諒。”
胥允執著素色常服,舉止隨意,語氣清閒,這般和藹姿態,對處事淡漠的明親王爺來說委實難得,剎那鬆緩了兩位為客者的心緒。
“王爺抬舉。”慎廣舉觚致禮,“微臣兄弟進京探望太后,按君臣禮節,應先去拜訪王爺。如今蒙王爺盛情款待,萬分惶恐。”
慎遠起聲附和:“王爺屈尊相邀,是臣等榮幸,未能及時過府拜見,還請王爺恕罪。”
如此順從謙卑,是出自母后告誡,抑或天性使然?胥允執眸光輕閃,笑浮唇際,道:“舅舅客氣了,皇上離京前,曾特地囑咐允執務必照顧好兩位舅舅,允執雖非有意惰懶,但畢竟有失小輩的禮數,自罰一杯。”
慎廣轉身向尚寧方向揖首,道:“微臣兄弟抵達天都之初,聖上即撥冗賜見,在前往陪都前尚將臣等掛在心上。如此浩蕩隆恩,真真令微臣兄弟感激涕零。”
“正是,皇上對兩位舅舅由來敬重有加,叮囑允執務使遠道而來的舅舅賓至如歸。舅舅來時,允執事先不知,不曾出城遠迎,已成憾事。舅舅走時,允執一定恭送十里,聊表晚輩敬愛之心。惟求兩位舅舅切莫悄然離去,令允執這盤打算落空。”
明親王此話方落,慎廣、慎遠兄弟臉上皆有一絲僵迫閃過。任有千種委婉,逐客令仍是逐客令,他們耳聰目明,無法漏聽。
“微臣謝聖上體愛,謝王爺關護。”二人異口同聲。
憐香園宴罷,慎家兄弟迴歸天都舊宅,左思右想,坐立難安,恁是一個心意難平。
二人四目相對之下,不約而同道:“去見太后!”
見太后,當然是為了痛訴委屈。
“太后,當初為了皇上的大業,臣等不敢說嘔心瀝血,也是披肝瀝膽,事成之後,您要臣等安分守己,遠離天都,臣等一一照做,哪怕身居窮鄉僻野,也從不敢忘了太后的囑咐,時時刻刻的低調做人。可是,臣等進京,不指望皇家念功,不稀罕皇家宴飲,這逐客令算是怎麼一檔子事?咱們在這天都城,就是這般的礙眼不成?”
“太后,臣等也是在天都住過半輩子的人,天都算得上臣等的故居罷?臣等為太后遠走他鄉心甘情願,但返還此處難道就成了罪大惡極?明親王爺忘記了咱們的功勞不打緊,難道忘了咱們早前不止一回地從刺客手裡救過他的性命?”
康寧殿便殿,左右退下,心腹嚴守門前,慎廣、慎遠容色激赤,情緒激昂,心中鬱結不吐不快。
此過程中,慎太后始終鳳顏平靜,待兩人抒發完畢,淡淡道:“你們向哀家說這些,在哀家聽來,與其說是在抱怨明親王,更像是在抱怨哀家未準你們留在天都城享受高官顯爵,如今反遭人欺。”
慎廣道:“太后,微臣……”
慎太后眸芒掃睨:“你們說了大半天,輪到哀家說了。”
慎家兄弟即時噤聲。
“你們說允執無禮,但是他位居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們在受過皇帝召見後,本就該登臨明親王府方算周全。你們不去,人家來了,請你們賞花吃酒。不管允執的話裡有沒有驅客的意思,縱使有,也是你們失禮在前。”慎太后迫盯兄弟面上神情,“你們先告訴哀家,為何沒早早去明親王府拜謁?”
“這……”慎家兄弟面面相覷。
“哀家明白了,你們自詡是皇帝問鼎大寶的功臣,多年來身賦小小閒職,領薄薄薪餉,允執卻僅憑自己是皇族中人便身居要職,位高權重,你們心懷妒羨,可對?”
慎家兄弟臉透窘色。
“你們真是……”慎太后搖頭,“哀家就是看透了你們的這點器量,方執意把你們送出天都。哀家不與你們爭辯允執的才能,只和你們說今日的事。你們不知敬他,他便還你們以顏色,此乃人之常情。這件事,哀家站在允執那邊。”
“太后真把明親王當您的兒子了不成?”慎遠脫口而出。
慎太后目光一冷:“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后息怒。”慎廣忙不迭緩頰,“臣等也是為太后著想。明親王是您養大的沒錯,可這‘養’和‘生’差著一層血緣不是?臣等是怕太后一門心思地為人著想,對方卻不知反哺感恩罷了。”
慎太后冷哂:“哀家既然敢撫養三個不是自己生的兒子,便不怕有這麼一日。哀家大老遠的把你們召來,是為了叫你們替哀家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