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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或者乾坐著等死;動不了或者不愛動的足不出戶,瞭解外面世界的視窗就是電視機。誰也不知道林阿公老兩口出了什麼事情。打聽到巷子口一個小賣店,老闆才告訴郝冬希林家兩位老人家都讓120給拉走了。郝冬希問人拉到哪兒去了,老闆稀裡糊塗:“120麼,肯定就是拉到120去了。”
阿金機靈,善於處理這一類危機事務,馬上打電話過去找120瞭解情況,騙人家說如果不趕緊查到大同街石井巷上午拉走的兩位老人下落,出車費和醫療費都沒人出了。120一聽關係到收費問題,連忙認真查核,很快答覆阿金,上午大同街石井巷兩位老人家被送到了794醫院。
郝冬希連忙催促阿金朝醫院狂奔,他的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那兩位老人家都已經到了風燭殘年,昨天晚上打電話找他們,把他們當做了在鷺門最可信的親人,今天他卻跑去做那種早點晚點都無所謂的事情,如果兩位老人家就此永別,他不但沒法給阿蛟交代,也沒法給林阿公兩位老人家的子孫交代。而且這件事情將會在他心裡留下永遠也無法消解的遺憾。想到這些,郝冬希越發惴惴不安,一個勁催促阿金快點。
到了794醫院打聽了一圈,才知道兩位老人經搶救已經活了過來,現在轉到了病房,郝冬希這才放心,命令阿金出去到外面的禮品部買營養品,自己到病房去看望兩位老人。郝冬希找到林阿公的病房時,門口兩邊蹲著一男一女,兩個人愁眉苦臉,那表情好像守著的不是病房而是太平間。
郝冬希沒有注意門口的男女,踮著腳朝病房裡探頭探腦張望,看看林阿公是不是住在這裡。守在門口的男人站起身問他:“你找誰?”
郝冬希這才注意到他,注目一看,郝冬希愣了,這人正是他要找的那個洗腳工錢亮亮。錢亮亮卻不認識他,洗腳的時候,他的注意力是在客人的腳上而不會放在客人的臉上,洗腳房光線昏暗,他又陪著客人睡得稀裡糊塗,不可能記住郝冬希的長相,所以看到郝冬希面對面上上下下打量他顯得很不禮貌。錢亮亮也來了個針鋒相對,公雞鬥架一樣上上下下打量著郝冬希。錢亮亮的性格修養原本不會如此對待一個陌生人,可是他現在心情非常不爽,他的不爽來自於咪咪。他一直認為林阿公老兩口是咪咪的親人,既可能是父母也可能是公婆,所以需要花錢的時候他自然而然要把咪咪推到前方。他根本沒想到咪咪是一個腦子缺弦的女人,醫院一要錢,咪咪就掏,這更加讓錢亮亮確信咪咪是在為自己的老人付賬,所以也就沒怎麼在意,腦子裡一直在琢磨是不是該到此撤退及時脫身。咪咪聽到醫藥費要花萬兒八千腿一軟坐在地上之後,錢亮亮連忙扶起她,同時對她這種出乎意料的反應頗有點不滿意:“你這是幹嗎?至於嗎?”
咪咪虛弱地說:“大哥啊,要是花那麼多錢,我這一年攢的錢也不夠啊。”
錢亮亮還振振有詞地教育咪咪:“贍養父母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義務,老人家病了,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治病,這個時候你怎麼能說這種話?這兩位老人是你的父母還是公婆?”
咪咪懵然:“什麼父母公婆?他們要是我父母或者公婆就好了,那我就是鷺門人了,他們是我租房子的房主。”
錢亮亮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你不是他們的親屬?”
咪咪遺憾地搖搖頭:“我父母公婆哪有福氣在鷺門養老?”
錢亮亮頓時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愣愣地看著咪咪,心裡連叫慚愧。搶救室把兩位老人先後推了出來,說是已經脫離了危險期,要轉入病房繼續觀察救治一段時間。護士吩咐咪咪去交搶救費,辦住院手續。咪咪求救似的看了看錢亮亮。按照錢亮亮的道德水準,如果帶錢了,也會慷慨解囊扶危救困,可問題是他確實沒帶錢。
錢亮亮跟咪咪商量:“我真的沒帶錢,你先墊上,如果兩位老人家沒錢,我和你均攤行不行?”
咪咪長嘆一聲,萬般無奈地再次朝廁所跑去,她還得從褲衩的暗兜裡掏卡,替林阿公老兩口埋單。手續辦下來,一共花了四千多塊,醫院收費處告訴咪咪,這僅僅是兩個人的搶救費和住院治療押金,如果病情不好,需要繼續救治,押金不夠了還要再往裡補。咪咪一聽這話就發愁了,因為她的卡里已經沒有錢了,如果再要交醫藥費,她就只能把自己押上了。問題是,即便她願意把自己押上,人家醫院也不會要。
咪咪交完錢辦完手續回來和錢亮亮商量。錢亮亮安慰她如果再需要交錢,如果林阿公老兩口沒錢的話,他會盡力而為。咪咪聽錢亮亮這麼說,感動得眼圈紅了,一個勁說錢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