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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以自由、開放的心態看待一切。由於他的博學(至少跟許多人相比),一些“**”的人竟然把他當作精神導師般崇拜,向他請教人生、情感、宗教、數學、文學……總之,向他請教他們遇到的任何問題。可是在我的記憶中,他似乎並沒給過我這個唯一的親生兒子多少令人印象深刻的教誨。
我老爸有兩名室友。
其中一位名叫鄺路明,是從F省北部招工來的知青。他是位機靈、幽默的小個子,濃濃的眉毛下,一雙小眼睛閃爍著幽默的光芒。雖然是文G前初一的學生,但寫得一手好字,喜歡看書,文章也不錯,與我老爸算是志趣相投。剛進廠時,他被分配在薄板車間當工人,所以才會跟我老爸住同一間宿舍。後來由於他的文筆和機敏的處事方式,被廠領導調到了總廠工會工作。
另一位室友名叫魏河舟,也是位知青,來自F省南部,年紀與鄺路明相差無幾,是薄板車間的電工。
這位老兄中等個子,一張方正的國字臉,唇紅齒白,配上濃濃的眉毛,平心而論,整個人看上去倒也顯得眉清目秀。只是一雙眼睛有點兒斜視,眼神飄忽不定,每個跟他初次見面的人,總是被他沒有焦點的目光弄得心煩意亂。
他崇尚武學,是位四肢發達的尚武之人,是南拳的推崇者,而且確實在那上面下過一番功夫,走起路來都帶有練南拳的人特有的風格:扎著馬步,晃著肩膀。他招收了十幾名弟子,他紮實的基本功令弟子們相當信服,但他那漂浮不定的眼神卻令他們煩惱不已,在武功套路的演練過程中,他們常常因為不知道目光應該注視在何方而被師傅嚴厲呵斥。
他常常在弟子們的簇擁下招搖過市。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在操場上或宿舍樓前的空地上練功,向路人展示一身蟠虯的肌肉。
他的行徑,讓廠領導十分不感冒,總把他視為刺頭、惹禍的角兒。也許正因為如此,他三番五次申請加入廠民兵組織,卻屢屢被婉拒。
他很想融入宿舍的氛圍,也學著其他兩位室友看書、看報。可往往看不到十分鐘,就被睡魔奪去了意志,手中的書報便跌落床上,鼾聲隨之響起。
他踴躍參與“三零一俱樂部”的聊天會,遺憾的是,除了與武功有關的話題他能夠和諧地融入外,其餘話題他的發言要麼不得要領,牛頭不對馬嘴瞎打岔,要麼完全不能領會別人的意思,一個勁地問別人“你說什麼”、“什麼意思嘛”,往往弄得大家興趣缺缺,失去了談興。此時,我老爸就會無聲地指指雙人床上鋪,意思是讓他禁聲,乖乖地呆在那上面。這讓他倍感委屈。
儘管如此,他仍無怨無悔地呆在“三零一室”不肯離去。而其他試圖搬入這個宿舍的人,都因為招架不住該室元老們凌厲的目光和刻薄的言語,最終落荒而逃,使得這間十七、八平米的宿舍,只有區區三人在裡面安營紮寨。
“三零一室”的常客,都是清一色的男士。
張曉書是清川市本地人,祖籍河北,是文G前高一的學生,跟我老爸同一個車間,是位電焊工。他既沒下過鄉,也沒當過兵,沒有任何基層歷練的經歷,不知道是怎麼混到革命隊伍裡來的。
他自稱是美食家,燒得一手好菜,自詡為是與我老爸比肩的最有文化的人。當然,那種說法也僅在他們那個小圈子裡成立。
他個頭不高,聲音低沉渾厚,聽上去很性感。他給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兩道濃眉下一雙充滿笑意的漆黑的眼睛。不過那實際上是假象。別看他成天笑眯眯的,實際上是個笑面虎,如果惹惱了他,無論什麼天王老子他都會毫不留情地發難。所以大家都不敢輕易招惹他,連我老爸都不例外。
他的到來最受我老爸歡迎,因為他會不時帶來一、兩本市面上沒有公開出售的內部讀物給我老爸。在那個書籍十分匱乏的年代,那些書有如甘霖。此外,他也常常帶來一些內部訊息。在資訊不通暢的年代,那些訊息可以讓人浮想聯翩,演繹出一連串的故事來。
軋鋼廠的賀章林跟我老爸一樣來自F省省會,是文G前初三的學生。上山下鄉運動開始後,他跑到老家河北去插隊。清鋼廠廣招知青的訊息如春風吹遍了F省的山山水水之際,他又殺回了故土,上躥下跳,透過各種門路找到了招工負責人,如願地進入了清鋼廠。
他強健的體魄,讓清鋼廠領導毫不猶豫地把他安排到了軋鋼廠。他也始終沒有令廠領導失望。
他如願地加入了廠民兵小分隊,是隊裡的一員干將。
他將近一米八零的個頭,長得膘肥體壯,圓圓的臉龐上一對精明的小眼睛閃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