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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立交橋,憨哥就拉了一位年輕女士,只覺得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他本來想跟她聊聊,說些李經理才教給他的奧運宣傳內容,做一個合格的首都的哥,可那女士一上車就對著小鏡子畫妝,根本不理他的茬。
忽然,她彤紅的嘴在鏡中尖叫起來:“過啦過啦!有這樣開車的嗎?”一轉頭,耳環閃閃發亮,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來。她的確愛咋呼,而且聲音特大,接著又尖叫道:“這是到哪了?你咋不認識道兒?”
憨哥減慢了車速,對她說道:“對不起,這段不能停車,你瞅那標誌……”邊說邊將車程表扣下去,又激起那女士“黑車呀,咋不敢打表”等一連串的指責。他一時臉憋得通紅,恨自己腦子反應慢,嘴巴更加遲鈍,忙解釋道:“你坐穩了,這段路不收費,算我送你了!”
這女士名叫李亞男,二十七八歲年紀,長得有模有樣。也許是被這個社會寵慣了,所以見到男士,就習慣於頤指氣使,而且喜歡一驚一乍,大驚小怪。她優雅地看著皓腕上的手錶嚷道:“瞅瞅,這都幾點了?我還有急事兒呢!真是的!”
憨哥笑道:“嘿嘿……沒法子呀!這就給你停……給你停……”車在馬路邊規定的區域緩緩停住。李亞男交了錢後,憨哥認真地核對一下記程表,然後給她撕票。
“真羅嗦,”李亞男奪過票就急匆匆離席,拉起她的摩登包帶子,關門便跑。哪知動作太猛,那包卻被夾在了門裡。“哎喲媽呀”一聲尖叫,她跌倒下去。憨哥急忙下車,過去扶她。她卻氣惱地甩開他道:“都怪你!”
街邊仍是佳麗如流,玉腿如林,不時傳來清麗的笑聲。
憨哥“嘿嘿”著將包給李亞男弄好,見她連一句謝的話也沒說,匆匆離開,就準備上車,繼續拉活,可背後忽然傳來一片女人的脆笑——他不由轉身,才發現剛才那位高傲女士的高跟鞋跟兒斷了,走路一高一低,十分滑稽,惹得滿街鬨笑,他也被逗樂了。
“這叫我咋辦?”李亞男衝著憨哥尖聲吼:“什麼破車!”
憨哥笑著說:“沒事兒,沒事兒……”
望望四周路人,都在笑她,李亞男又見憨哥也如此,就衝憨哥道:“你也來取笑!我是因為坐了你的車才搞成這狼狽樣兒的,你得賠我損失!”又指指點點道:“大光頭,你聽見了嗎?我可不是好惹的!”
街上過路靚妮們全都捂嘴而笑,嘰嘰喳喳說道:“上街呀,最怕的就是這事情!這女的慘嘍!今兒在街上,她成了現世寶,供人參觀呢!”有人好心提醒道:“喂,生氣有什麼用,還不快去修修?嘻嘻……”
李亞男感激地說著“是該修呀,否則把人就丟大了”,向四處張望再三,始終沒發現補鞋的。正失望時,一回頭,卻愣住了——原來她看見,憨哥從汽車後箱裡取來了一個工具包,賠笑要過那鞋,對她說道:“拿來,我給看看。”
李亞男驚異地交出鞋去,搖晃著腦袋說:“你……你會嗎?我這可是表妹從美國帶回來的呀,名牌,真正的世界名牌。”
“甭管哪兒的,壞了就得修,”憨哥熟練地給鞋上膠,然後修了起來。他甕聲甕氣說:“弄好就能穿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李亞男好奇地望著蹲著幹活的憨哥,態度逐步變好,說道:“那也是的。”見憨哥動作麻利,又是一驚一乍道:“哇!你真會縫啊!你可能不是開計程車的吧?”
憨哥蹲在馬路沿上,邊縫邊側臉反問道:“怎麼?你也覺得我不像?那你說說,我是幹什麼的?”
李亞男腦中閃現出那些穿著綠軍裝,躲在衚衕口找活幹的外地人的形象來,指著他,堅定地說:“師傅,你是縫鞋匠。”
“縫鞋匠?嘿嘿……”憨哥又低下大光頭幹活了。他下意識地將縫鞋的黑絲線打成結兒,一條一條掛在耳朵上。在縫鞋時,他又很熟練地一條一條往下抽——顯然,這是他的一個習慣。由於被人誤解太多,不想解釋什麼,他邊幹邊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這沒關係!”
李亞男又警惕起來,脫口而出道:“你開車有本兒嗎?”
“本兒?有啊!”憨哥停了手,自言自語道:“怎麼搞的,我幹什麼事人家都懷疑?我說什麼人家都不相信?我……”
李亞男望著正在發愣的憨哥道:“喂,快縫呀!”
“哦……哦……”憨哥又縫了起來。他的身邊,花裙玉腿不斷地流動,如遍地盛開的花朵似的。他瞅一眼,就自己對自己說:“嘿嘿……多少年沒回來了?如今滿世界全是女人……”一不留神,針將手指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