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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之恩,當報之以泉,也不值一提。”他轉身踱了幾步輕聲說。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她心中已是盪鞦韆般忽喜忽悲,幾要燥亂不能言語,楚寧連連深吸幾口氣方能再次出聲:“那你將我要進府來也全是因了當初的恩情?”
男人眸光一暗,望向室內的空無,娓娓的道:“是,燕家當時被牽涉進私鹽案,我不能確定他們能否安然避過一劫,只得設法讓你與燕家斷了關係進到我府裡,如此倘是燕家真陷於爭鬥而得禍事,我才能保你一命。”
“蹬蹬蹬”楚寧連退幾步,身子更是劇烈顫抖:
“如此說,我進府之後你對我百般縱容,竭力護我安穩、救我性命,甚至。。。。方才的情動,竟都是因著當日的恩情,與今時的我全無半點干係?!”
自他方才返回,楚寧的神情幾經變化,季桓何等敏銳的眼力,怎能未察?此刻見她更是情緒強烈起伏,身子微彎,整個人虛弱中隱含著一絲凌厲,如搖搖欲墜的風箏強自支撐不肯示弱。他幽深的目光迅速閃了閃,抿緊薄唇,不由將雙手負到身後握緊,腳下卻定定的未動一步,口中亦是未置一詞。
這番模樣在楚寧看來分明是預設,她驀然輕笑出聲,直至笑得眼中泛淚方止住,心說這具身子果然矯情,方才還欲/火難耐,如今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那躁動的難耐登時弱了下去。
你看,誰特麼說春/藥無解?——那是沒人真往你心窩裡戳刀子!
楚寧提步往前,季桓蹙眉盯著她,瞧她對著那副耳鐺看了又看,然後猛地將受傷的左手一把摁在鹽碟裡!
渾身猛勁兒的一陣哆嗦後,季桓腳下忍不住便要上前,楚寧將手裡的耳鐺朝他一拋:“這副耳鐺爺好生留著,你看,都讓我弄髒了呢。”
“嘶嘶”抽了口氣,楚寧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汗還是水,身體抖的不可遏制面色卻是一肅,聲音莫名冷靜:
“爺無需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這般不過是想告訴你,這一刻的我再清醒不過!因此,奴婢明確的告訴您,這副您視若珍寶的東西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不,應該說跟進了燕家又進了季府的我沒有半點關係!”
季桓眉宇間猛地一擰,沉沉道:“可你分明識得那青玉簪子。”
“哈,”楚寧用力眨眼:“因那簪子確然是我的東西,蘭安寺的“巧遇”我也記得清楚。這麼跟爺說吧,我才進燕家的時候便發生了點意外,別妄說未嫁之前的事,便是我的親親父母我俱都記不得了,不但人記不得,性子也是從裡到外都換了的!因此,捨得錢物和首飾施恩的那個根本不是我,不是你眼前的這個我!”
發洩一般的說完,楚寧轉身踉蹌著奔到她的小床處,費了半天勁在床底的匣子裡翻出一物,手一抖那物展開,——正是當日季桓藉著她父親之名使燕瑾送給她的那副畫。
季桓臉色稍變張了張嘴,交握在背後的手青筋暴起,可楚寧正是心有所傷,哪裡能注意到他細微的神情變化。
畫上女子的面容依舊清晰,楚寧伸出手輕輕摩挲兩下:“一尺深紅蒙麴塵,天生舊物不如新。合歡桃核終堪恨,裡許元來別有人。呵,誰說天生舊物不如新?也不盡然,最起碼在爺這裡就是‘新不如舊’。”
話音兒一落,畫卷以自中心撕成兩半,被棄在地上。
季桓眼睜睜的看著她決絕的動作,饒是再控制也不禁眉眼含怒、胸口起伏。
楚寧如沒看見一般,竟起身到妝鏡前細細'免費小說'整 理了下儀容,然後攏了攏衣裳退後兩步,份外標準的行蹲身禮,聲音再沒之前的凌厲與顫抖,平靜如死水:
“該說的奴婢方才都對公子爺說清楚道明白了,無論如何,奴婢謝主子您這半年多的庇護之情。只是不是奴婢施的恩,奴婢是在沒臉再在府中受公子爺的恩情。
況且,您對家父,不,是對楚老爺的苦心設救以及對楚寧的救命之情早已將當日的恩還清,您可不必再行記掛了。當然,你若還是心中不安,大可報與楚老爺一家,卻不需再在奴婢身上費半點心思,自三年前,楚寧便再不是原來的楚凝。
如今既已兩下再不相欠,奴婢只求公子爺放我自行離府,也願季府日後一路榮華,季大人娶得賢妻,得償所願。”
最後一句,稱呼已是從“主子”變成了“季大人”,去意如鐵。
作者有話要說:趕著出門吃飯,只能先碼到這,字數少了點哈。。。。
正文 第105章 出府(下)
沉默;足有半刻鐘兩人相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