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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不清面容,卻獨身傲然而立,顯得無比端莊。
眾臣譁然,有小聲議論紛紛,亦有大愕失態,有反應快的,趕緊垂首屈膝正欲行叩首大禮,卻被旁人一把扯起,湊耳輕語,“陳閣老與皇后娘娘正打擂臺,你去添什麼亂!”
陳顯不發話,百官之中無人敢言。
“早朝端肅,皇后娘娘一介女流貿然驚擾儀元殿此等規矩嚴名之地,怕是有擾亂朝綱之嫌!”
陳顯擺袖於後,側身而居,先發制人。
“倘若本宮再不露面,陳大人豈非是要撞進內宮在暖榻上去尋皇上了!為人臣子僭越罔上,而無人可束,本宮雖為一介女流,可尚為母儀天下,維護君上亦乃義不容辭之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陳大人為難皇上貼身內侍,詰語厲聲於朝堂之上,敢問陳大人又將天家威嚴置於何地,放於何處!”
“自然是放在心上!”
“陳大人若當真牽憂君上,緣何自皇上龍體微恙之日,內務府中卻未曾接到陳大人一封請安摺子?世間話說出口很容易,做起來卻全憑一顆心罷了!陳大人想說什麼儘管直言,皇上雅量,天家亦非不能容人之地!”
眾臣將此聲驚呼含在口中,儀元殿寶閣大殿之內,鴉雀無聲。
陳顯無非是懷疑皇帝早已駕鶴歸西,卻沒有辦法直言明說,方皇后卻果決地將蒙上一層澄心堂紙的窗欞拿錐子一把挑破,其中究竟是金玉還是敗絮,眾人皆不得而知。
陳顯話頭一滯。
趁此空隙,方皇后乘勝追擊,“陳大人若真心想面聖,本宮當下便開了內宮,讓你進去,給臥在病榻上的皇上磕三個響頭,已示忠心孝心!”
一壁朗聲出言,一壁半側身形,示意給陳顯讓出一條道來。
沉默。
百官的沉默,亦是陳顯的沉默。
沉默之後是孤注一擲地冒險,還是迂迴反轉的妥協?
旁人摸不清楚,方皇后既然敢孤身闖進儀元殿,心頭便已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陳顯默然片刻,輕抬了下頜,清冷出言,“皇上既是龍體染恙,微臣怎好貿然打攪。皇后娘娘賢德,且言之鑿鑿,倒顯班氏、長孫之風,兩廂比較,高低立下——反倒顯得微臣咄咄逼人。”
方皇后交手於前,輕哼一聲,形容倨傲。
出乎意料。陳顯一個撩袍,叩拜於地,補全了將才未行之禮,聲音似乎帶著尊崇與油然而生的敬畏,朗聲問禮,“微臣見過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長樂未央,萬福綿延——”
聲音拖得很長。好似高廟之中信徒炙熱誠懇的祈誦。
陳顯突如其來的示弱,在方皇后眼裡,卻正好是他一如既往的迂迴多疑而自私本性的實質,不用擔心更無需防備。
此事傳到行昭耳朵裡,時辰已過晌午,卻讓她心頭猛地一揪。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蓮玉急匆匆地踱步進屋,小聲道:“羅府讓人給您帶話。晨間早朝的時候,陳顯與鎮守順真門的兵頭多閒話了幾句家常…”
蓮玉顯得不以為然。
陳顯倨傲,已非一日之功了。
拖住早朝時間,以示權臣威嚴,是他耍爛了的把戲,今日之事更屬平常。事到如今,人不能成為驚弓之鳥,此種事件其實根本沒有必要捅到自家王妃眼前來。
蓮玉還想再言,卻見行昭猛然起身,再聞行昭沉聲出言。“趕緊讓毛百戶去雨花巷告知舅舅做好準備,封鎖街巷。肅清鄰里,備好熱油明火,將士們穿上盔甲拿起長矛來!若毛百戶一路過去有攔路之人,則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無需顧忌!”
聲音很沉。語速很快,交代得有條不紊,很是清晰。
氣氛漸漸凝重起來,幔帳隨風,窗欞微啟,蓮玉不知不覺地立起身形來,屏氣凝神,一一記下。
“端王府上不必留人,從雨花巷過來的那幾個將士全部回去!”
“那您…”
蓮玉若是此時都不知行昭想做什麼,就辜負了這些年頭生死相隨了!
“端王府若無守衛,便如空城,門一破,什麼都守不住了啊!您與舒哥兒當如何!”
行昭深吸一口氣,陳顯朝堂逼問皇帝下落,方皇后強勢擋回,他們玩了一手空城計,陳顯如今也在浩蕩聲勢地陪他們玩上一出空城計!
閒話家常很正常,按捺不住在朝堂上逼問皇帝生死也很正常,最後在方皇后威勢之下示弱規避符合其一貫作風,也很正常,可三個正常加攏在一起,就是不正常!
反常極為妖,陳顯必定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