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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公已嚇得說不出囫圇話了。
蓮玉也怕,卻撩起袖子,背上柴火去幫忙燒熱油,熱油青煙直上,逐漸瀰漫天際。
行昭一把推開林公公,抬高下頜,揚聲高昂,“禁衛的名冊皇后娘娘一向有數!砍死一個亂臣賊子,賞一百兩白銀,砍死百個,封百戶,砍死一千個,封千戶!大亂之後必有大賞,拼了這條命,我端王妃賀氏敢以皇室之名擔保,熬過這一遭,人人皆是我大周得用之良才,個個都是天家之心腹!”
如今缺的就是一口勁,一口氣!
她一走,好容易攢下的那口氣就洩了!
“得嘞,微臣先謝過王妃娘娘!”
領兵率先大吼一聲,“上火石弓弩,瞄準投石機!投石機一毀,亂軍沒遠攻械備,只能貼身近攻!到時候再倒火盆,咱們老少爺們也得燒紅今兒個京城裡的半邊天!”
內宮備弓弩不多,西北東南角各安置二十把,弓箭換得勤,點上焦油拿火摺子一燻,竄得老高的火苗,禁衛手腳麻利,先從城樓上擲下近百袋秸稈,再傾灑下焦油,領兵一聲令下,箭頭帶火的弓箭如流星墜地,一遇焦油與秸稈便“騰”地一聲燒了起來!
天乾物燥,又起北風,火被風一撩,沿著內宮牆根,沒一會兒就圍燒起了一圈兒。
火燎到皮肉上,頓生焦味兒,亂軍四下逃竄,後有兵士潑水救火卻只是徒勞!
城下萬人,樓上八千,一攻一守,僵持不下!
陳顯端坐於帳中,聽探子來報,“…端王妃在城樓之上,怕是來坐鎮的!”
一個女人膽量如此之大!
陳顯沉吟半晌,他們要拖時間,他就陪他們拖時間!等外城十四萬兵馬壓城欲摧之時,誰勝誰負,可不是靠膽量來論英雄的!
陳顯撩袍出帳,眾將士讓出一條寬道來,陳顯單手接過傳令官遞來的黑漆筒形擴音器,聲音攏在聚口處,再由廣口傳出去,聽起來有些悶人。
“端王妃——”
行昭一挑眉,一揚手,領兵領回意思,單手揚起小紅旗。
陳顯輕笑一聲,笑聲斷斷續續悶在口兒裡,緊接著便慢條斯理道,“有人說我陳顯今夜是在逼宮,我道不然!我陳顯當不起這等罪孽!我一個讀書人,既手無縛雞之力,又一片肝膽丹青,說我陳顯逼宮?…這罪名可就重了!”
行昭單手掌椅背,微不可見地緊抿唇角。
領兵探首輕聲問行昭,“要不要讓微臣和他說幾句?”
行昭擺手制止,“聽他說,樓上攻勢不要停,怕他藉故拖延時機,以候援兵。”
領兵連忙點頭。
“我陳顯和史統領糾基兵馬,揮刀皇城腳下,求的是一個道理。”陳顯緩聲緩氣中帶了些嗤笑和嘲諷,“皇上已不出早朝多日,我手上握著皇上玉璽親章印下的那方聖旨卻沒辦法呈上去——誰都知道方氏是個怎樣的女人,既無為國之大體延綿子嗣之功,又無賢婦好德之質,實在難堪大任!我只好出此下策,好讓那方聖旨得見天日,以慰帝心!”
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陳顯到底脫不出讀書人那股子酸腐勁兒的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建立儲嗣,崇嚴國本,所以承祧守器,所以繼文統業,欽若前訓,時惟典常,越我祖宗,克享天祿,奄宅九有,貽慶億齡,肆予一人,序承丕構。纂武烈祖,延洪本支,受無疆之休,亦無疆惟恤,負荷斯重,祗勤若厲,永懷嗣訓,當副君臨…諮爾皇七子,體乾降靈,襲聖生德,是用冊爾為皇太子…”
原來如此!
陳顯想要名聲,也想要江山,更想要後世史書的美譽讚揚,打著扶持幼主的旗號謀劃逼宮,總比黃袍加身陳橋兵變要來得溫和有德一些!
他要在陣前給自己正名!
行昭莫名其妙笑起來,伸手喚領兵,“擺弓弩,射陳顯!”
領兵目丈距離有些為難,“…怕是射不到那樣遠。”
“那就朝著他的方向射!能射多遠射多遠!”
領兵領命而去,箭矢不長眼,直衝衝地衝破天際,“唰”的一聲定在了陳顯陣前!
陳顯後話被打斷,勃然大怒,再將那方明黃摺疊三折往前襟一藏,手指高掛宮燈的城牆之上,“再攻!加大力度!援兵就在後面!拖也要把內宮裡的禁衛拖死!”
話音將落,後帳便有斥候來報,氣喘吁吁,“…定京城門…定京城門開啟了…”
“是外城人馬進城了嗎?”
不該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