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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邊將銀叉子擱下,邊笑說:“臨到過年,正是新舊變更之際,多少堂官外放,多少外放官兒要進京,這些侯爺都是要管的,阿嫵沒事兒別去煩你爹爹。”
大夫人一向是個好說話又不記事兒的人,別人說了什麼一晃神便忘了。只有賀琰的話不同,她一向將賀琰吩咐的奉為經綸聖言,日日在心裡過一遍,嘴裡念一遍,再吩咐別人一遍。否則她也不會因為賀琰說她無能這麼一句話,能立馬哭得跑榮壽堂。
行昭再來一世,看著大夫人這個樣子,心下便如錐刺骨般疼。
“母親是爹爹的賢內助,爹爹什麼都同母親說。”行昭笑著將杯盞擱在小案上,歪得趴在了大夫人身上,又問:“爹爹是治世能吏,更是慈心父親。將才可有提到哥哥與阿嫵?若沒有,阿嫵鐵定要去同爹爹鬧。”
大夫人嗔了眼靠在懷裡的小女兒,連聲說:“提到了提到了的。還說等你舅舅進京回職,讓他指點指點阿景的武藝。侯爺說,男兒家光會筆桿子的功夫可不成,總要有幾招在身,這才是好兒郎。。。。”
行昭身子一僵,賀琰提到了方家,他提方家做什麼!?摸底還是打探?
“爹爹還提了舅舅?怪道母親這麼高興。”行昭輕聲出言,將大夫人唸叨賀琰的話打斷:“舅舅真要回京了?”
黃媽媽拿著帕子捂嘴笑,眉梢眼角盡是喜氣,說:“夫人這樣高興可不止因為這一件事兒!侯爺總算答應年後就上摺子立景哥兒當世子了!”
行昭一驚,抬了頭,看大夫人滿臉的高興都像要溢位來似的,大夫人衝著黃媽媽點點頭,邊說:“我還奇怪呢。今兒個侯爺怎麼突然問我們這些日子和西北有沒有往來,有的話都說了些什麼。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向來是半年一封信的來往,前些日子才接到嫂嫂的信,說了些家長裡短,也沒提要來京啊,侯爺怎麼突然問這個?說起提立世子的話,更是把我嚇了一大跳。別人家都是七八歲,至多十歲就將世子立下來了。我們家景哥兒都快十四了,還沒動靜。今兒猛然一聽侯爺解釋,覺得說得也有道理。”
“侯爺向來覺得男兒漢應當堂堂正正立在這世上,久不立世子,也是為了磨練景哥兒心性。我們家統共景哥兒一個嫡出,時哥兒能和景哥兒搶?”
大夫人聽了,更為信服地連連頷首,黃媽媽的順勢接話,既讚了賀琰,又安撫了大夫人。
行昭在靜靜地聽,心裡細細地想。賀琰問詢方家近況是想證實應邑說的是否屬實,方家是不是要倒了。他卻沒算到,方家舅爺怎麼可能與大夫人說朝堂上的事兒。就算方家近來行為不端,出了岔子,能和大夫人說?
如今重提起要立行景為世子,難道是應邑那頭逼得急了,賀琰要安大夫人的心?
行昭看著歡天喜地的母親,坐直了身子,事情太複雜了。她只知道結果,卻不知道過程。是誰在母親面前捅破了那層紙?他們最初的目的究竟是休妻還是一直要致母親於死地?難不成休妻和離不成,動了殺機?期間又出了哪些伎倆。她一律不知道。
“這樣大的喜事兒!”行昭掩下萬般思緒,扯開嘴角笑:“明日我就去當耳報神,向哥哥領賞去!”
大夫人聽了笑得更開懷了。
閒扯了近半個時辰的話兒,行昭捂著暖爐靠在大夫人懷裡打呵欠,大夫人這才吩咐人帶行昭回去就寢,行昭搖著頭說:“阿嫵今兒個就挨著母親睡!”
大夫人臉一紅,黃媽媽連忙抱過行昭,邊說:“姑娘睡這兒,侯爺與夫人又睡在哪兒啊?來,媽媽抱著姑娘回去睡可好?”
行昭一愣,這才注意到大夫人換了身朱紫色抽紗繡並蒂蓮紋比甲,這樣晚的天兒了,還點了唇又細描了眉。原來是賀琰晚上要來啊!行昭面色也一紅,遮掩似的拿袖子捂了臉,打了個呵欠,伸手抱住了黃媽媽,嘴裡邊說:“也好!那明日阿嫵要挨著母親睡。”
大夫人如釋重負,又想起賀琰最後在她手心裡輕捏了一把,湊著她耳朵呼氣說,今晚要來正堂裡,叫她好好準備,不禁面紅耳赤。連聲應了:“好好!明日後日都好!”
行昭頭搭在黃媽媽肩上,看著今日的母親如含苞的茉莉花一樣羞澀微豔,心頭頓生酸楚。
到了懷善苑,黃媽媽親自主持著打水溫香,服侍行昭就寢,臨了時,湊身幫行昭掖了掖被子,輕聲哄:“姑娘快睡吧。年來年往的,各家門都要相互竄。姑娘不得養好精神跟著夫人應酬啊?”
行昭躺在床上,看著黃媽媽,有些愣愣地問:“這也是爹爹說的?”
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