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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斷。太醫一走進亭子,心裡立馬就咯噔了一下,雖說沒有見過這位人們口中頗為受寵的楊淑妃,但是她身上四妃的禮服卻是認得出來的,如今這般跪著,豈不正是後宮傾軋?只是不知最後是這潘貴妃更勝一籌,還是這位楊淑妃反敗為勝?
無論是哪般,他這小小太醫,可都不敢得罪喲。
“貴妃請放心,擦了藥膏,三五日便可痊癒,不會留下疤痕。”太醫小心翼翼地斟酌著,心中越發堅定了早日告老還鄉的決心。這活真不是人乾的!
見自家娘子跪在地上,身後的朝霞急的不行,可是在潘貴妃眼皮子底下,她又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一同跪著乾著急。李修儀還是那副嘴賤,見楊茹跪著,不免洋洋得意起來。淑妃又如何?在貴妃面前還不是得下跪?她只要好好跟著貴妃,日後定能得到官家寵愛,到時候,就讓這楊淑妃跪著伺候她!
而此時昭純宮裡,難得清閒一日的皇帝正在楊茹的小書房裡轉悠。看著《孫子兵法》上細細的註解,皇帝啞然失笑了許久:這丫頭,莫不是真想做將軍吧?再仔細一瞧,竟然頗有見解,若是如她所說,沒有進宮的話,縱然做不了女將軍,想來也該是海闊天空任她翱翔。
那般胸襟,讓他心中越發愧疚。為了自己一己之私,生生縛了她留在自己身邊。“你們娘子怎麼還沒回來?”皇帝等了一會,前去福寧宮請安的楊茹卻還沒有回來,語氣便有些不喜。
劉媽媽為他添了茶,笑著答道:“許是皇后娘娘留了娘子說話吧。”她看了皇帝一眼,又解釋道:“娘子平日早就回來了。”並非故意冷落官家您的。
皇帝又坐了會,把楊茹往日常看的幾本書都翻了一遍,看著上面或自嘲或調侃的批註,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說她沒心沒肺還真是沒說錯,一個人看書也能看出那麼些樂子來,瞧瞧這都寫的什麼,一代文豪司馬相如,在她眼裡就成了吃軟飯還不安分的小白臉,真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看著特意被折出一個角的《樂府詩集》,皇帝嘴角的笑容不由斂起了些。細細讀來,全是讓男兒都自慚形穢的意氣風發。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這般胸懷,卻是生在一個人比花嬌的女孩兒身上,皇帝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憂心?或是慚愧?自從武周之後,女人不得干政便成了鐵律,但是皇帝又明白,這個讓他覺得舒心的小女子,遠沒有那樣的野心。她幾乎不掩飾自己的內心,就那樣亮堂堂地捧在他的面前,連那些聽著有些大逆不道的話,也都當做小秘密說給他聽。
她說,要是沒有進宮,她就去求了自家哥哥,上戰場做個女將軍。
她說,以後生了兒子,一定要讓他好好練武,一到十五歲就丟到軍營去,楊家的男兒都如此!
皇帝其實很想跟她說,她生的兒子,定然不是姓楊的,她也定然別再想著做什麼女將軍了,這輩子就安安生生地陪著他。
又聽說她在家時總是帶著幾個侄兒各種皮勁,也就那張臉還能唬唬人,乍一看還是個大家閨秀,說上幾句就漏了底,個沒心沒肺的小人兒,沒端的讓人想要護著她愛著她。
想到那張笑靨如花的小臉,皇帝心裡忽然熱乎乎的,放下手中的書,招呼常福:“看著日頭不錯,陪朕出去走走。”順道去看看,是不是皇后今日留人了,怎的還不回來。
是以,當皇帝溜達到御花園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一群鶯鶯燕燕的。皇帝不是順風耳,也不是千里眼,開頭還以為是妃嬪們聚在一塊賞花論詩,誰知走近了一看,那個讓他巴肝巴肺地想了一早晨的人兒,就這麼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那張素白的小臉冰冰冷冷的,一看便知是個倔強的主。
皇帝心底猛地一跳,這二月的天兒,乍看還覺得是暖和起來,實則還是冰冰涼涼,到了夜間,她便愛整個兒縮在他懷裡,那雙白玉兒似的小腳夾在他兩腿之間才算是有些熱氣。這般跪在地上,涼氣還不直接往身子裡竄?
再細看,就見潘貴妃端坐著,身邊的宮人正為她添茶,身後站了四五個低位的妃嬪,都低著頭不敢說話,唯獨那李修儀好似鬥勝了的公雞,攛掇著個脖子,恨不得把跪在地上那人踩上幾腳。
反了天了!一個小小的修儀也敢這樣對一宮之主!皇帝心裡呼啦一下就竄起了火苗,快走幾步,一張臉陰沉得像是要滴下墨來,也不讓常福通報,直接便進了那亭子。
有人眼尖,瞧著那大步走來的官家,立馬就跪下,其餘人也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