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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緩步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低聲說:“我……你昨晚怎麼沒有回來,我等了你好':。。'久。”
蕭子裴渾身一僵,把身子往裡側了側,背對著言芷,一聲不吭。
言芷無奈,只好認錯:“子裴,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蕭子裴緩緩地坐了起來,凝視著言芷,搖搖頭說:“我沒生氣,我只是有些心灰意冷,小芷,原來在你心中,什麼事情都比我重要。”
言芷愕然:“你這話是從何說起?”
蕭子裴看起來有些蕭索,渾身上下都沒有一絲生氣。“為什麼要瞞著我?”
言芷解釋說:“蕭鴻在信裡指明要我一個人赴約,如果我帶了一大堆人,他勢必要跑了,而且你軍務繁忙,我不想你為這些小事煩心……”
蕭子裴古怪地笑了一下:“小芷,你何必找什麼藉口,你的事情,我什麼時候當做是小事過?你這樣著急,是不是急著要為小殿下斬草除根?是不是怕蕭鴻又去遊說大楚而導致兩國兵刃相加?你想來想去,就是沒有想到我,你要是有個萬一,我又豈能獨活?你瞞著我獨身赴險,把我置於何地?”
言芷怔住,半晌才說:“子裴你冤枉我,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我也不敢這樣大膽行事,日松崗離泠谷僅一步之遙,我事先早已傳訊,谷內的烏衣騎早已領命待發,只要我一彈指發出訊號,他們轉瞬即至。”
“子裴,我知道你視我如命,怎麼敢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情?我已經答應了和你的白首之約,怎麼敢半途而棄?我唯一做錯的就是不該瞞著你,原本想讓你安心,結果卻弄成這樣,讓你受了驚嚇。”言芷十分懊惱。
蕭子裴自嘲地笑了笑:“看來是我自己嚇自己,只要我沒發現你的信箋,只要我乖乖地留在那裡等你的訊息,只要我鎮定自若相信你的本事,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對不對?”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言芷有些著惱,“這次要不是你每天在我面前唸叨,我也不會這麼急著想要把漠北的事情解決了!”
“為了我?”蕭子裴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對,都是為了你!你每天唸叨著要解決漠北、抓住蕭鴻,唸叨著要回京城,我耳朵都聽得要生繭了!”言芷恨恨地說,“我錯了你罵我罰我就是了,這樣不理我是什麼意思?好,你把匕首還給我,我走就是了!”
說著,她伸手去奪蕭子裴手上的匕首,蕭子裴側了側身,把那把匕首藏到身後,眼圈微微發紅:“你走到哪裡去?是不是要躲起來再也不見我了?”
“我——我回家去等你還不行嘛!”言芷嗔道,“再也不到你的中軍府衙讓人看笑話了。”
蕭子裴定定地看著她,良久,忽然雙臂一伸,把她緊緊地摟進了懷裡,彷彿想把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裡,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小芷,小芷!”他低低地反覆地喚著言芷的名字,“昨晚我害怕極了,你渾身是血,倒在我面前……那把劍不是插在你的心口,是直接把我的心砍成粉碎!”
言芷心中大悔,將臉貼在他的胸膛輕輕摩挲著,溫言安慰道:“子裴,我沒想到會弄成這樣,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好一會兒,蕭子裴才鬆開了他的手,把那把匕首放在了言芷的手上,問:“你一直留著?”
言芷摸了摸匕首上的花紋,彷彿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你從天牢走了以後,我就一直把它隨身佩戴著,看見它,就好像看到你一樣。”
蕭子裴彎□從靴中也取出了一把匕首,正是那時候逛東涌市集的時候言芷被迫送給他的。“你看,正好一對。”他把兩把匕首放在一起比劃了一下。
言芷緩緩地依偎在他的身旁,笑著說:“對,正好一對。”
蕭子裴終於高興了起來,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忽然感到手上有些溼滑,抬手一看,指尖竟然有些血跡,頓時臉色大變:“你的手怎麼了?”
言芷漫不經心地說:“哦,昨晚劃了一下,沒事……”話音未落,看著蕭子裴的臉色,頓時醒悟過來,皺著眉頭委屈地說:“我急著來找你,都沒在意,看來傷口又崩裂了。”
蕭子裴幾步走到門外,急促地讓侍衛去喊軍醫,自己則拿了塊絹布,將言芷的袖口捲了起來,手足無措地看著傷口,惱恨地說:“你怎麼不早說!我剛才還這麼使勁地抱你!”
“你沉著一張臉,我怎麼敢說。”
蕭子裴語塞。
“不生氣了?”言芷低聲問道。
蕭子裴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