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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墨輕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不敢和大人同坐,小女子就在一旁,也好為諸位大人獻歌。”
說著,一旁的那個侍女搬了一把椅子過來,煙墨款款地坐下了,讚歎說:“這株杏樹長勢喜人,想必來年春天一定十分美麗。”
風武陽痴痴地盯著她,點點頭:“煙墨姑娘如果喜(…提供下載)歡,不妨多來,我和此間主人是好友,他一定也很歡迎姑娘你。”
煙墨搖搖頭:“只怕我是看不到這杏花綻放了。”
風武陽一驚,不安地問:“煙墨姑娘何出此言?”
“再過幾日,小女子就要返鄉了,只怕再也看不到諸位大人了。”
楚天揚一直把玩著手裡的茶盅,一聽到這話,頓時抬起頭來,笑著說:“哦?煙墨姑娘如此急著要走,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家裡的唯一的叔父即將過世,囑我一定要回去見上最後一面。”
“既有叔父,為何讓你流落在這煙花之地?”楚天揚言辭犀利,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叔父自幼過繼,煙墨家道中落,也是無法之事。”煙墨垂下了眼瞼,淡淡地說。
風武陽有點不捨,清咳一聲說:“殿下,煙墨在紅袖樓賣藝不賣身,灼灼蓮花,出泥不染。”
楚天揚端起茶盅飲了一口,笑呵呵地說:“風大人勿怪,在下只是心存疑惑。”
煙墨忽然輕笑了起來,語聲冷咧:“諸位大人的話好有意思,言辭之中對煙花之地頗有微詞,煙墨這就有點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何必去紅袖樓?又何必讓煙墨走上這麼一遭?煙墨不是蓮花,紅袖樓的諸位姐妹也不是什麼淤泥,時也,命也,大人們要是放在她們的處境,不一定能做得比她們更好。”
她的眼神清亮,話語尖銳,含諷帶嘲,頓時,在座的每個人都愣了,風武陽下意識地去看楚天揚,生怕他一時惱怒要拿煙墨治罪。卻見楚天揚眼神複雜地看著煙墨,半晌,慢慢地拍了兩下手:“佩服佩服,煙墨姑娘好見解。”說著,轉頭對自己的小書僮說,“楚易,你說呢?”
楚天揚這一轉頭才看見,自己的小書僮頭一點一點的,好像在打瞌睡。他不悅地又叫了一聲:“楚易!”
楚易猛然驚醒,驚慌地四下瞧瞧,才摸不著頭腦地回答:“殿下,殿下有何吩咐?”
楚天揚本想問問他有沒有聽出眼前這個煙墨的聲音有沒有什麼問題,看到他這個樣子,頓時心裡有點惱火:小傢伙昨晚都幹什麼去了,居然現在打瞌睡!
風武陽鬆了一口氣,笑著說:“煙墨姑娘說的是,人生在世,哪個不是赤條條地來到這世上,只不過有些人披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煙墨怔了一下,不由得放柔了聲音,低聲說:“對不住,煙墨剛才踰矩,讓諸位大人見笑了。”
“無妨無妨,殿下是大度之人,不會計較,子裴更是不會了,子裴,對不對?”風武陽拍了拍蕭子裴的肩膀。
蕭子裴沒有說話,眼神古怪地盯著煙墨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正當此時,曉風帶著幾個侍女送上來了一些小食,自己拎著一個茶壺,殷勤地幫他們續了點茶水,笑著說:“招待不周,諸位大人們勿怪。”
楚天揚一直不見言非默,不免有點焦躁,問:“言弟去了哪裡,怎麼還不見迴轉?”
曉風一拍腦袋,“哎呦”了一聲:“看我這記性,剛才我家公子派人捎了個信來,他還要一個時辰才能到。公子不在,諸位大人儘管隨意。”
煙墨微微一笑說:“既然如此,煙墨不才,先為諸位大人獻上一曲,以助雅興。”說著,她站了起來,腳步婷婷,繞著院子走了半圈,對著那株杏樹說,“煙墨上次(。。)整 理風大人的詩集,發現有一首詠杏的佳作,隨手(。。)整 理了一下,稍作改動,譜了首曲,不知道風大人有沒有興趣聽上一聽?”
風武陽驚喜地說:“煙墨姑娘請。”
一旁的侍女取來了一把古箏,調好了音,煙墨在古箏前坐下,看了看那株高大的杏花樹,輕輕撥了一下琴絃,琴音如流水般地傾瀉,叮咚作響,忽然,琴音一頓,猶如泉水遇到了巨石,戛然而止;另一個聲音天籟般地響起:
含羞帶怯初張望,高低重疊滿枝頭。淺紅醉粉疑似梅,一朝落衣袖。
身影妖嬈盡展顏,引得燕泥幾度回。春風盡散化為雪,數度碾作塵。
這聲音猶如柔潤透亮的美玉,猶如清冽見底的山泉,猶如澄淨深邃的天空,讓人忍不住迷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