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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是背對著房間的門睡下的,甚至在門被開啟後連轉身的力氣和勇氣都沒有了,都如煙消散。她是知道那是誰,她可以立刻坐起,立刻走到門邊,質問他:你是不是在躲著我……
而歌央卻只能在門被關上後用手指緊緊攥住身邊的床單,直到勒出一絲絲痕跡,為了不使自己的淚奪眶而出。她知道不能這樣做,她知道自己不敢這樣做……她何嘗不是……在躲著他。
他們兩人相互躲閃著,不見終日。
果然在第二天的開始,白馬探再次消失。
歌央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她一個人在房間裡呆坐著,一坐就會是一下午。她突然想起了童話裡的一個故事了,公主的女僕在公主去往另一個國家和親的路上,搶走了公主的所有衣服首飾,同樣也搶走了這個公主的頭銜。女僕笑著成為了公主,在鄰國王子的宮殿裡享受至高無上的寵愛和尊敬。她沉溺在自己為自己編造的故事裡,萬劫不復。直到有一天,真正的公主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在女僕和王子的婚禮上,高傲地站在他們面前,美麗的眼睛裡滿是勝利的火光。
然後女僕死了。
歌央的身體在想到這個片段的時候輕輕聳動了一下,她恍然想到,那個女僕也一定愛著王子吧……即使童話的最後所有人並不知道,但她明白了,女僕一定是很愛很愛那個王子的。所以願意為了他承受每天夜裡的噩夢和被拆穿身份的恐懼。
她的面前是一個大大的畫架,畫架上一張空白的畫布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昏暗的光,上面覆了薄薄一層灰塵,想來自己也只是剛剛住進來的時候留意了一下,再沒動過。她機械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開啟畫架下的盒子,盒子裡顏料畫筆一應俱全。歌央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但是總有一種力量督促著她默默將所有的東西拿到桌子上。
她突然又一種衝動,她想要畫畫了……有薄薄的光淡進來,投到深靛色的地板上,出現人形光暈。歌央撥弄桌上物品,這張唯一的桌子上堆滿了高貴的色彩,明媚黯然,熱烈哀傷,這些高貴而粘稠的色彩在盒子被開啟的一剎那分明劃傷了她淡綠色的眸子。
調色盤有特有木質的弧線和好聞的松油香,絲縷的紋理使任何一塊都可以用來製作一把上好的小提琴,拉出威尼斯的小夜曲。歌央將手指小心翼翼地穿過邊緣的小洞,安靜地擱在自己掀起袖子的手肘處,細膩得如同俄耳普斯愛護的里拉般,讓它沉睡在懷裡。
她在調色盤上用滿了各種深淺的綠色,這樣的綠色與她的眼眸交相輝映,彷彿跌落塵埃都能開出一朵美麗的花來。又從一邊取出一隻畫筆,握筆的右手沒有任何顫抖地將這些顏色掃在了畫布上。歌央的臉上出現詭譎的笑容,冷漠而深邃,捉摸不透。
她不停地畫,彷彿要用光身體裡所有的力量。
兩天,這兩天她沒有停歇地作畫,像是在趕什麼時間,期間也只是少少地吃了一些東西,再無暇顧及。歌央的眼裡只剩下了自己房間裡的那副未完成的畫作,一直不緊不松地牽動著她的心絃。
然後到第三天的夜幕,嗅著顏料特有的礦物香氣,她深深而貪婪地呼吸了一口。看著面前已經完成但顏料都還沒有乾透的畫作,她滿足而疲憊地輕輕笑著。又拿起一隻最小的畫筆,沾滿了藏青色的顏料,在畫的右下角簽上署名。在落筆的一剎那歌央躊躇了一下,眉間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隨後在指尖的微顫中掩蓋過去。
當她將畫作挪到牆角,並且罩上一層厚厚的帷幕後,房間響起了敲門聲,但是並沒有聽見管家的聲音。
難道是……白馬……歌央心中一凜,將房間收拾妥當後故作平靜地開啟了門。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白馬探抱著它們招呼都沒有打一聲就擠了進來,將盒子放在歌央的床上,用袖口擦擦額角的汗珠。
“喂……你這是幹什麼……”她疑惑不解地指著自己床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堆東西,還試探著觀察白馬探的表情。好在消失幾天後顯然他的情緒已經調整過來了,沒有任何異樣,歌央高懸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白馬探小小地喘著氣,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他開啟最大的一個盒子,雙手從盒子裡拿出一件酒紅色的小禮服攤在床上。禮服在燈光下散發著絲綢般柔順的光澤,簡約而巧妙的設計顯然出至名家之手,深深淺淺的紅色與歌央的眸形成美術上所說的一種常見的強烈反差。
白馬有些窘然地將雙手放進口袋裡,喃喃道:“我不太清楚你要穿的尺碼……不過,應該差不了多少吧。”他歪著頭看著歌央一臉驚訝的表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