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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呼吸了一口,想要讓冰冷的空氣麻痺自己的心,但是從身體最深處傳來的火一般炙烤的懊惱卻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他慢慢低下了身子,最後到離開了座椅而半跪在了地板上,他顫抖地伸出右手摩挲著離他最近的一塊碎片,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其他人,幽幽道:“送涼久小姐回房間。”
管家點頭,上前正欲要拉歌央離開,但是那一瞬間她彷彿如夢方醒,掙脫了管家的手也同白馬探一樣跪在了地上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拾撿地上散落的玻璃,動作麻木像是在重複某一項虔誠的程式。同時為了強忍住心裡的哽咽,她不得不狠狠咬住下唇。鋒利的玻璃在她的手上映出璀璨的燈光,白馬探看著她咬得通紅的下唇,在歌央探身想要撿最遠的一塊玻璃時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靜靜看著她。歌央一怔,手臂僵硬在那裡一動不動,她不敢看白馬探的眼睛,因為她怕……怕自己心裡最後一絲驕傲都要被他看透,她不想將自己的懦弱展現在他的面前。
她是如此驕傲的人,就他一人就好……因為他是她唯一不想被看到最軟弱一面自己的人。
歌央不動聲色嚥下一口氣,在於白馬探僵持了幾秒後她試探著伸出自己另一隻手拾起了碎片,但是下一面這隻手同樣被白馬探牢牢鉗在手裡,動彈不得,她甚至覺得自己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手指裡拿著的玻璃掉落。一陣駭然的安靜後,“回去,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就好。”白馬探鄭重地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著。在他的眼裡,歌央淡金色頭髮下的臉,已經是詭異的慘白,這個女孩今晚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回房間去吧。”白馬探最後一次對她這樣說到,話語裡不帶一絲感情,他看向歌央身後的管家,並示意,管家瞭然上前扶住了歌央的肩膀,不知對她說了些什麼,歌央慢慢跟著管家離開了書房。素色的棉裙下,甚至可以看到她手臂的面板下一根根藏青色的血管裡脈脈流淌的血液,歌央的身體如同一根榨乾了所有水分的苗,那麼讓人憐惜。
直到腳步聲遠去,白馬探將視線重新投到地板上,那裡一片狼藉他不忍去看。他凝望著一地的碎片,最後的慶幸化為一灘泡影,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眼裡沸騰的液體,在最後一秒被自己狠狠收回。他還記得,這是他得到的她留下的最後一件珍寶,但是……那樣的眼神卻因為它的毀滅一起破碎。
「她轉過頭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微風迎面拂來,她靜靜地站立深呼吸,隨後對白馬探笑靨嫣然:“白馬的小提琴聲,我很喜(…提供下載)歡呢。我的記憶中,除了福爾摩斯的小提琴外還沒有對其他人的小提琴產生過注意……” 」
「她欣喜地低頭親吻花藤,兩頰泛起微微酡紅。低聲如夢囈般碎語,“鳶尾是我最喜(…提供下載)歡的花朵……” 」
蒼井衣梵是你,涼久歌央也是你……但是現在的你為何連這樣珍貴的回憶都失去了,忘記了我們在英國的記憶也好,忘記了我們在日本的經歷也罷,為什麼……連一個連結我們的念想你都如此狠心不肯留給我……你分明是忘記了所有,難道是潛意識裡想要斷絕我們的一切聯絡嗎……
是你親手毀的……是你親手想要抹去的回憶嗎……白馬探小心拾起掉落到房間角落的水晶球底座,地中海式的底座已經脫了漆,斑斑駁駁很是惹眼,他摟著它在懷裡,像是在保護自己最後一絲的眷念。
你還是你嗎……?失去了我們所有,你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不是?我到底還是不應該將這樣的你與原來的你相提並論。
不知道白馬探的動作似乎觸及到什麼開關,只聽得懷裡的底座傳來一陣陣細微的音樂聲,但是其中夾雜著些許機械雜音,他不得不驚詫地將它放在耳邊傾聽。漸漸,他聽出了一些旋律,是《天賜恩寵》!他猛地睜大了眸子,手的顫抖讓他用兩隻手緊緊攥住了破舊的底座。
是的,是這首曲子……是用鋼琴演奏的,而不是音樂盒的聲音……難道……白馬探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當年衣梵送給自己的這個水晶球實際上是一個錄音機,他居然遲到了幾年之久才發現!而這首《天賜恩寵》斷斷續續不像是會用鋼琴的人錄下的,而且這僵硬的換調……不自然停頓的音節……是用左手彈出的……!他迅速將底座放在眼前細細察看,果然發現了錄音的音響在脈脈播放著來自幾年前的音樂。
而白馬探突然明白了,這首並不悅耳的曲子,是衣梵親手錄下的……親手送給他……
只是因為,只是他最愛的曲子,這時他最愛每天清晨在泰晤士河邊用小提琴演奏的曲子……
白馬輕輕揚起了臉,燈光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