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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邊洗了幾把臉,捲了一袋煙點著,扛起鋤頭向家裡走去。
王家堡子幾乎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落,它坐落在撫順東南部山區與本溪接壤處,隸屬新賓滿族自治縣。是大清江山鼻祖努爾哈赤的老家。堡子四周全被一座座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圍繞著。這個地貌屬於長白山延續部分,山上長滿了野生的黑松林、果松林、白樺林、柞樹林,一大片一大片松林、樺林、柞林之間夾雜著山裡紅、山梨、山杏、櫻桃、核桃等樹,還有很多攀巖爬樹的山葡萄,野圓棗子。林隙間稍微有點空地的地方也都長滿了一片一片的榛子棵,總之除了堡子周邊社員刨出的幾片莊稼地以外全都被原始森林野生植物覆蓋著。唯一沒有蓋住的就是和尚頂子山頂上的三塊石,這三快巨大的岩石擺著疊羅漢的姿勢站在高高的山頂上,就像三員威猛大將,巋然不動地在這裡鎮守了千百萬年。三塊巨石就像指點江山的神仙刻意擺放在那裡似的,下面的兩塊巨石生的一模一樣,高矮胖瘦幾乎辨認不出來,就像一對孿生兄弟虎墩墩地蹲在那裡,兩兄弟肩頭扛著這塊大巨石頭生的也很象託著他的兩位弟兄。站在村頭,隔著二十幾裡地遠遠望去簡直就是三個禿小子在那裡玩疊羅漢。
王家堡子社員住房和生活都比較原始,三十多戶人家裡,茅廬柴扉得佔三分之二,所謂好一些的建築也只不過用天然石塊砌道圍牆,住房牆體也是天然石塊砌成的,門邊窗邊鑲上一排紅磚,這樣和那些土坯房比就算很高檔了。再高檔的就是把房頂茅草當柴燒,換上幾片瓦蓋上,全村也就隊長、會計、保管員、隊幹部家庭是這樣,普通社員幾乎都是土坯茅草房。
身居大山溝,沒有大比較,人們也都習慣適應了這種生活環境,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彼此和睦相處活得也十分開心。三十多戶人家從沒有過雞生狗斗的,誰家有個大事小情都主動去幫工。等掛鋤、貓冬季節閒著沒事幹了,夏天蹲樹根冬天上炕坐,大家把一笸籮菸葉一放,大茶缸子水裝滿,東周列國,天南地北聊個沒有句號。俗語說“要知天下事,問山溝老倒聽。”你就隨便問吧,沒有他們不知道的。
王玉泉一直是這個生產大隊的隊長,他為人忠厚老實,盡心盡力為大家辦好事,沒多大私心眼,全村三十多戶都挺擁戴他。他原本沒想升個什麼一官半職,只因他有個在省革命委員會任副主任的弟弟,馬圈子公社非要請他出山當什麼公社革委會副主任,說是省裡有話。無奈他在那裡掛個名,什麼也不管,公社離王家堡子有四五十里地,他去一趟很不容易,所以很少去公社。公社見狀批給他一臺破腳踏車,又給隊裡按裝了一百五十瓦的大功率擴音器和高音喇叭。他經不住別人對他好,沒辦法了,最近往公社跑的次數多一些了。
站在村口向進村的路望去,看不出二里地就被山擋住了視線,這是進出堡子唯一一條通車的沙土路,其他的路都是翻山越嶺的羊腸小道,只供人走獸行,其他的一律是“此路不通”。
王玉泉找了幾個村幹部坐在大隊部門前老榆樹下抽菸,三個知青來了,假裝的也得表示一下歡迎,車還沒來,幾個村幹部也就先扯起來。
“我說隊長,這文化革命是什麼意思,文化就是文化,它革什麼命呀?”
“*,你問我我問誰?咱就知道土裡刨食,文化革命你去問毛主席去。”
“毛主席在北京吃香的喝辣的,能管你這屁事。”
“文化革命就是讓全國人民都吃上香的喝上辣的,我聽公社宣傳隊說了,這叫割資本主義草,栽社會主義苗。”
“竟扯*蛋(淡),什麼草呀苗的*主意(主義),什麼主意(主義)不如自己的主意(主義),人勤地不懶,你糊弄地地就糊弄你,這就是我的主意(主義),大家齊心合力把隊裡的地種好了,都別藏奸耍滑,秋頭子多分點工分糧比啥都強。”
“我*,你說城裡的學生上咱這來幹什麼?”
“你他媽的老向孔夫子問事,我他媽的哪知道。那是毛主席派來的紅衛兵,有功之臣,讓我們好好養活他們。”
“我*,你勁瞎掰,城裡不比山溝裡胎和,誰願意往山溝裡鑽,有病。八成也像王大學問吧,反了黨了成了右派了吧。”
“你瞎**啥,人家是批鬥右派的,勁瞎*嗤嗤。”
這三個孩子的內情只有王玉泉知道一二,是弟弟王玉明在電話裡說了偷聽敵臺的事,但他對這事卻不以為然,根本沒當回事,“我*,什麼偷聽敵臺,你賣電匣子就是讓人聽的,你電匣子不說不唱不就沒人聽了嗎,城裡人吃飽了喝得了也勁扯*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