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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墜落的幾米之後,就撞上了因苔蘚叢生而略有所緩和的崖壁,季錦的腿部襲來巨大的疼痛,她難以抑制地痛撥出聲。
接下來就是一段長而斜滑的陡坡,清晨的露水讓背陰的這面更顯得溼滑。在衝擊力的作用下,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順著超過70度的陡坡,無力地滾落下去。
季錦努力抱著自己的頭,直到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害他們墜落的始作俑者郭南成,努力在滾落的過程中抓住了季錦的繩子,依靠手臂的力量,努力把季錦拉進自己的懷裡。
“抓住,抓住我!”郭南成大喊。
幸運的是陡坡雖然長,但觸底的那個瞬間,似乎等待他們的不是堅硬的岩石,而是厚實的落葉層,伴隨著郭南成一聲痛哼,這段似乎永無止境的墜落,終於停了下來。
季錦足足平復了好幾秒鐘,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心跳,她看了看身下的郭南成,眉頭緊皺,呼吸急促。
有那麼一點感動,在這種時刻,還敢於把自己當做肉墊,努力救她的人,季錦在她有限的人生裡,從未遇到過,郭南成是第一個。
盤點傷情,季錦的腿大約是骨折,郭南成全身的擦傷觸目驚心,最糟的是落到崖底的那個瞬間,厚實的落葉層中夾雜了一塊巨大的岩石,而揹負兩個人衝力的郭南成,不幸地撞了上去,懷疑他的肋骨有斷裂。
巨大的樹木蒼翠蔽日,把崖底擋得嚴嚴實實。季錦朝著崖上呼喊了幾聲,沒有回應。
“他們會下來救我們的。”郭南成很肯定地安慰季錦,甚至於,是安慰自己。
他們從中午一直等到了傍晚。
盤點剩餘的裝備,只有身上帶著的一點繩索,在此刻受傷的兩人面前,毫無用處,郭南成的電話不知道掉到哪裡,沒有找到,季錦的電話沒有訊號,而且更糟的是,本來就只剩最後一點電量,在季錦謹慎地播了兩次電話之後,很快耗掉了電量,季錦只來得及截圖到了地圖app上一個之前的大致地圖點。
好訊息是郭南成的衝鋒衣的手臂上自帶指南針,沒有撞壞,還能用,季錦的口袋裡還有兩塊壓縮餅乾,雖然沒有水,聊勝於無。
季錦試圖自救,拖著一條劇痛的腿,用自己掌握的急救常識,為郭南成的胸背部和自己的腿做了固定。
郭南成一直陰沉著臉沒怎麼說話,直到看著季錦艱難為他纏繞夾板的身影,幾乎是環胸擁著他,才輕聲問:“你生氣嗎?”
季錦苦笑一下,生氣有用嗎?她嘆口氣:“先想想怎麼走出這片山吧。”
“南邊,三到五公里的樣子,有別墅區,很多c市的權貴之家,在那裡置產,但是走多久才能遇到一個有人的別墅,完全看運氣。”郭南成打量著季錦腿部的傷,“而且我們倆都走不動。”
季錦坐下來,認真想了想:“你不能走,我還行。”
“你瘋了?你斷了一條腿。”郭南成不可思議。
“不走,天黑了,你覺得我們能在冬天的山上等多久?”季錦因為寒冷和失力,已經有輕微的暈眩感。
天色漸漸陰沉,無論是天黑還是下雨,都是很糟的訊息。
“我總得試試。”季錦下了決心,她把壓縮餅乾一人一份分好,叮囑郭南成,“分成四塊,餓得受不了了再吃一塊。”
郭南成臉色發白:“你走不了那麼遠的,如果遇到野獸怎麼辦?他們會找到我們的,他們都知道,我們在這裡等,生存機會更大。”
季錦沉穩地看著她,像安慰一個孩子,這可能是真正的生死關頭,未來如此危險而茫然,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在季錦的人生裡,把決定權寄希望於別人的時候,得到的總是失望,從她決心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指望有人幫她揹負她人生中的艱難險阻。
季錦握了握郭南成的手,兩人的手同樣冰涼,一點溫暖也握不住,安慰地對他笑著:“如果我找到人,一定會讓你得救,如果你在這裡等到人,記得讓他們來找我,正南方向,我會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找到人為止。”
郭南成的鼻頭又酸又軟,明明是遺言一般的內容,季錦卻說得既鎮定又安然。
季錦朝他揮了揮手,撐著一根勉強當做柺杖的樹枝,帶著郭南成的指南針,朝著正南走去,沒有回頭。
郭南成一直很難忘掉屬於季錦那一刻的背影,單薄卻桀驁,柔弱卻堅韌,一瘸一拐,慢慢消失在樹林的盡頭。
這是季錦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次跋涉,腳部鑽心地痛,喉嚨和胃都在灼燒,在漫長的不適中,